他口里的宝物听上去很像秦千凝要找的极净土,但秦千凝明白他这种人“好心提议”绝对有鬼,她再想要也不上去凑热闹。
她回头,给大伙儿使眼色:找机会迅速撤退。
大伙儿点头,挑眉,笑得贼兮兮的:我们知道,一直在看他牙齿上的黑洞。
秦千凝无语,怎么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不料‘温恪’一直在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一看这群人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儿,迷茫了一瞬后,猛地转头看向地宫两侧的铜镜。
这一眼,足够他癫狂。
“秦千凝!”他再也忍不住了,“你竟敢辱我至此!”
内心的暴虐之气喷薄而出,‘温恪’的双眸染上不易察觉的黑气,不管三七二十一,转头就朝秦千凝飞扑而来。
秦千凝早有预料,脚下抹油,逃跑是专家。
“哎呀,救人心切,没控制好力道,温公子,你怎么这么小气?”话音还在地宫里流转,人已经一飞冲天,看不见影儿了。
突然的变故让大家措手不及,南北二境知晓他们有过节,尚能预料,但东境没想到‘温恪’会当着众修的面直接发狂。外面的修士还看着呢,他真不怕出去后受人指摘吗?
中州紧随西境飞出地宫,东境犹豫了一下,下意识想跟,却被荀鹤拦住:“陆道友这是想助中州一臂之力?”
陆弗惟不答,以手做剑劈开他,两方立刻开始交手。
薛九经这看那看,决定还是跟上去凑热闹。下面两队剑修打架,他们御兽的就不掺和了。
刚才好声好气对话的局面瞬间逆转,五境陷入一片莫名其妙的混乱中。
茫茫沙漠,什么也没有,秦千凝完全不用担心中途撞树,直接面对‘温恪’倒着飞,一边飞一边十分新奇地喊话:“哟,你怎么不装了?”
‘温恪’挥剑砍来,被计绥和赤风夹击拦下。
秦千凝躲开其他中州修士劈来的剑意,拿着喇叭道:“本以为你到死也要装出温润如玉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破功了,看来伪装成别人的模样确实是很费力啊。”
她这番话说得莫名,别说在旁边看热闹顺便添乱的南境,就连西境的队友们都听愣了。
秦千凝一是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二是忌惮中州背后的势力,一直没有揭穿温家的恶性,但既然‘温恪’都敢撕破脸要喊打喊杀了,她再闭嘴不言岂不是窝囊?
秘境开启便不能中途暂停,外界人想插手也没有办法。就算温家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看着‘温恪’在里面暴走。
此时地宫被剑气砍得伤痕累累,沙尘漫天,泥沙坍塌,北境和东境从地下飞出,让混乱的局面愈发混乱。
秦千凝灵活躲闪着攻击,拿着喇叭道:“二十年前,温家家主喜得麟儿,却发现天资平平,体弱至极,无法修炼。此时恰逢他在世间游历,碰到一天赋绝佳的孤儿,干脆来了一招偷天换日,将那孤儿认做‘温恪’,好功法好资源地养着,只等他结丹后挖出金丹,换到自己亲生儿子体内。”
五境哗然,即使打得上头的修士都停了下来,吃瓜的南境差点御兽栽进了沙漠中。
‘温恪’面对指责脸不红心不跳,冷笑一声:“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那为何一直到你结丹大典那日前,你都没有在外界面前露过脸?”
‘温恪’冷静了下来:“因为我潜心修炼,不喜喧闹,这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温家麒麟子灵心慧性,偶有客人前去做客瞥见,无不盛赞其气度非凡,温润如玉。讲真,你和温柔一点儿也不沾边,活成别人的模样一定很累吧?”
‘温恪’捏紧了拳头,面上的冷笑更甚,嘲讽道:“你胡乱编纂故事也就罢了,还信以为真摆到台面上质疑我。就算我称不上温润如玉又如何,这能证明什么?”
别说‘温恪’不屑,就连显德辛焱等人也觉得秦千凝这个说法做不了铁证,显得没理搅三分,落了下风。
大比热度空前,来者甚多,皆拿着传讯符事实播报比赛情况,秦千凝这么一说,在外面肯定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正在担忧时,忽听秦千凝话锋一转,对着在一旁发愣的陆弗惟道:“是真是假,陆道友用去伪存真眼一看便知。”
‘温恪’陡然变色。
他猛地转头看向陆弗惟,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心头的那股怒意,冷声道:“陆道友,你当真要信了此人毫无证据的鬼话,推波助澜,与她一起污我中州名声?”他不说温家,直接搬出了中州的名头。
被秦千凝点名的那一瞬,陆弗惟确实有被带跑,被‘温恪’这么厉声指责,才回过神来。
“秦道友,短时间内我不能再次使用。”她顿了顿,才道,“更何况,我不能平白无故质疑温公子。”
‘温恪’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看向秦千凝,忽然觉得自己时来运转,她这么贸然控诉,显得偏激又愚蠢,自己上一场的丑态说不定就可以被掩盖了。
“秦道友,你出身不好,没见过太多尔虞我诈,被人瞒骗了也正常。”他翩然落地,仰头看秦千凝,“我不计较,原谅你。”
秦千凝难得露出了惊疑神色,这人不但没有彻底爆发,反而压制脾性握手言和,到底在憋什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