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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格格党>流放后嫁给失忆将军[重生] > 160170(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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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南驻地,李禅秀许久没发作的寒毒忽然再次发作,甚至严重到吐血。

醒来后,他撑着病体,用虚脱到微微发抖的手写信给裴椹,说知晓他们政见不合,但陆骘为国为民,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令人不忍,裴将军正直端方,能否冒昧请求,派人护送宣平一行人,将陆骘的骨灰送回北地……

可信还没写完,就被他又揉皱。

他想自己和裴椹的交情归他和裴椹,他不该以此请求裴椹去帮政敌,令其为难。

于是强撑病体起身,叫来伊浔等人,亲自安排人要过江前去护送。

然而派去的人没几天就回来,说裴椹已经派人护送宣平等人回北地,还亲自给陆骘写了悼词。

许多以为裴椹和陆骘不和的人,猜测裴椹的只是悼词表面难过,做做样子。

毕竟陆骘归顺金陵后,就抢了裴椹一半风光。如今陆骘去世,金陵只能更仰仗裴椹,裴椹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只有李禅秀看了那悼词,从字里行间读出了伤痛和悲愤。

他想,原来裴椹虽与陆骘政见不合,其实也欣赏其为人,得知对方如此逝去,也为其难过,这便是君子的品性吧?

李禅秀心中为陆骘难过,也愈发敬佩裴椹的为人。

不久,李桢派去接手陆骘军队的将领没能守住西线,大军溃败,一退再退,位于西南的李禅秀压力骤增。

而一直守着淮河的裴椹同样受到影响,战势愈发严峻。

最后的那两年,裴椹和李禅秀都忙得和彼此通信都顾不上,一再减少通信次数。

偏在这时,李桢发现了这件事,接着当年裴椹私放李禅秀前往西南的事也被查出。

李桢面上没说什么,但对裴椹早已深深忌惮。削其兵权,派人接替他手下的将领只是开始。

再后来,因失去陆骘配合,帮忙掣肘胡人,加之手下将领一再被替换、贬斥,只剩裴椹独木难支的东线终究也没能守住。

大军南撤到长江北岸时,所有人都知道大势已去,裴椹亦知道,可仍坚持死守。

再后来,就是李禅秀收到他战死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3章前世番外6

大厦将倾,裴椹也早明白自己不可能力挽狂澜,只是能守一天是一天,不知哪天就会守不住。

可笑金陵自恃有长江天险,胡人定不能过江。

面对他一封又一封急报,李桢仍认为他是见“勾结”西南叛军一事败露,为自保而夸大形势,好养敌自重,抓着兵权不放。

面对北边的胡人和身后朝廷的两重压力,裴椹不知自己为何还在坚持,亦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或许是曾读的圣贤书说“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是西南的李禅秀还在坚持,曾经的陆骘在坚持,还有无数没有南逃的百姓在坚持……

但复发的伤病和金陵的责难,像山一样就快压到他。

在不幸发生前,裴椹或许是有预感的。

那天清晨,他将养在身边十几年的金雕小黑放飞,让它去寻找伴侣。

金雕的寿命在二十年左右,这么多年,小黑为他风里来雨里去送过无数信,还曾被胡人射伤过翅膀,险些丢命,已经是只身有伤病的老雕了。

剩余的年岁里,他想应该让对方休息了。

“去西南吧,和白首一起,替我好好守在他身边。”

他摸了摸小黑不在油亮的黑羽,轻声叹道。

那天他的旧伤也忽然没那么疼,身体仿佛一下回到十几岁少年时那般轻快,折磨他多年的病痛好似一下消散了。

他穿上甲衣,第无数次熟练地扣上钩扣,戴上帽盔,头回地走上战场。

或许他知道这是他的归途,毕竟大势已去,天命难违。而这些年,他也早已撑到极限。

身体被万箭穿透,向后倒入江水时,他心中涌现无数遗憾,遗憾当年昏迷失忆,没能阻止胡人撕破西北防线;遗憾后来被李桢调去最东线,没能及时救援陆骘,致使好友丧命,本就风雨飘摇的山河进一步沦陷;遗憾未遇明主,后来一个人独木难支,没能守住淮河;遗憾没实现年少时的承诺,为永远留在北地的并州军敛骨,遗憾……

无数的遗憾,在他浸没江水之际,从眼前划过,最后在早被染红的江水中,眼底停留着一个在梦中曾反复出现,却从不敢轻触的身影。

那人在眼前的血色中缓缓转身,含笑看向他,说:裴将军,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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