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族人,独独留自己一命,这该死的魔头原来是打着给族长设下陷阱的主意!
“他来晚一步,你便多挨一鞭,你的这条小命,可全都系在那个胆小鬼身上了。”说话的时候,黑炎君连余光都没扫到过狐二身上,幽暗的视线越过指尖,话落,他已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魔气快速向这边赶来。
嘴角上扬,是逗弄什么玩物似的愉悦。
下一刻,攻击直冲他面门。
用魔气攻击他,简直是自寻死路!
黑炎君挥手便化解了攻击,一道强有力的反击随之打入黑雾。
却没受到抵抗。
原来幻狐是虚晃一枪,借着被击中的力道趁机将手伸向狐二。
救援近在咫尺,黑炎君却没有多加阻止,反而站在原地轻声哼笑,幻狐暗道一声不妙,可为时晚矣。
复杂的阵法从狐二身下亮起,一边源源不断地从狐二身上抽取能量,一边又反哺回去,吊着他一口气,不让他生,也不让他死,转换着他的血脉之力,就是他在吸引幻狐的到来。
现在这吸足了狐二能量的阵法见了能量更加纯粹的幻狐,如同尝到甜头的野狼,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伸出去的手被牵制住,幻狐感到自己的能量开始流失,吞噬掉他能量的阵法变得更强,也愈发贪婪,一点点顺着手臂爬满全身。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半刻他便能被吸成狐干。
最可怕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动弹不得。
想不到黑炎君暗中布下的阵法竟然如此毒辣!
狐三姑娘像个毛团似的从幻狐的保护圈中滚出来,她还发着烧,四只虚弱无力的爪子软绵绵的,东倒西歪走过去,跌倒在狐二身边,她用鼻尖蹭了蹭二哥脏污的毛发,又将担忧的目光投向自家老祖,锋利的牙齿咬住幻狐的衣摆,她用吃奶的力气将他向外拖曳,却怎么也抗衡不了阵法的力道。
突然间,她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拖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接住她,接着,她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稳操胜券的黑炎君笑容消失,咬住后槽牙,吐出来人的名字:“叶争?”
黑暗中,一道白色的剑光冲出迷雾,直接斩在幻狐与阵法之间,剑光上仿佛天生便带有克制魔气的能力,一举打破了幻狐所受桎梏,与阵法同归于尽。
魔气自动退散,叶争和澹台俞显出身形。
叶争余光扫向身侧的人,见他又废了一把弟子剑。
一人救一个,配合默契,任谁看了,都会把他们当成一伙的。
黑炎君气得哼笑一声,对叶争骂道:“阳奉阴违的小崽子。”
叶争颇为好脾气地笑笑,不发一言。
“哥!就是这个坏蛋欺负柔柔!柔柔刚才跟我说,要打败他!”狐三姑娘见了澹台俞比见了自家亲哥还要亲,幻狐抱着狐二走过来时,狐三姑娘都没注意到,只用殷切的目光看向澹台俞,仿佛他有翻天覆地之能,分分钟就能把黑炎君灭了,救澹台柔于水火之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再加上狐三姑娘的煽风点火,澹台俞毫不犹豫地直接冲了上去。
叶争手臂一动,错过了拦住他的最佳时机,然后亲眼见证了一场单方面的暴力美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的花架子都是老虎,就算澹台俞攻击防御甚至武器都算是顶配,但是级别不足,该被虐还是得被虐,被毫不留情被击飞,澹台俞嘴里飚出的血能飞两米。
黑炎君满意收手,继续道:“叶争,你是个聪明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确定要为了这个弱鸡,还有那个胆小鬼,与我为敌吗?”
“胆小鬼”幻狐抱紧了怀里伤痕累累的族人,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有些莽撞,竟然主动来送死。
此时是跑,还是不跑?
经历一番短暂的挣扎后,正义感暂时克服了对黑炎君的恐惧。
他留了下来。
浑身是伤的男主只会越挫越勇,澹台俞颤巍巍站起来,举剑前进一步,再前进一步,剑尖离这个杀亲仇人越来越近……
身后破空声传来,澹台俞没有多想。
直到胸膛被洞穿的前一刻,他还坚定的认为叶争愿意和他并肩作战。
剑尖刺破了他的大动脉,血止不住地汩汩向外流动,他听见身后叶争拖着熟悉的长音慢悠悠道:“前辈说的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己方弱势,我自该临阵倒戈,立作投名状。”
投你大爷的名!
澹台俞咬牙,一张口,先吐出一口血来,又遭遇背叛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然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叶争是个狗比,这很正常”的想法。他喘着气,一边呕血一边忍不住骂道:“叶争,你是狗吗?”
“不是,是你爷爷。”叶争毫不怜惜地抽出剑身,伤口遭受到二次伤害,疼得澹台俞一抽,失去支撑地单膝跪地,他的胸膛血液大量喷涌,要害被攻击,他已毫无还手的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