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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孽男
修祈心情复杂地把衣襟合拢,向敞开的门口走去。
他抚摸了一下胸膛上被刻了血叉的伤口,依旧对自己被轻易放过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悬空感。
眼看就要走出这里,他没忍住回头问那个女人:
“真没有别的事了?”
站在花丛前的万赴没有抬头,语调平淡地回道:“嗯。昨天我只说让你晚上去陪司梁玩,既然她满意,你也就可以走了。至于受伤和挟持,司梁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你走吧。”
修祈纳闷地走了出去,看到那些家丁和他的继妹等在后院门口。
那些男人盯着他刚才随意合上的衣领,眼神夹杂着怪异的审视感,让他莫名多了一分别扭。
“啧,看来你是真讨着了司梁的喜欢,应姐竟让我护你回家。”见他出来,修立心阴阳怪气道。
她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站着不动的他:“怎么,我如今不够格儿了?”
“你之前那些话,什么意思。”修祈质问,心底对她所谓的尾巴耿耿于怀。
“什么话?”修立心无辜地挑了挑眉,随即像才想起似的作恍然大悟状:“逗你玩儿呢,小废物。想看看你会不会慌张之下能多抖出点什么小秘密罢了,你不是没什么反应吗?”
她勾唇坏笑起来:“莫非你有……”
修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不再搭理她顾自走开。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对话,将感觉怪异的地方一一与解释对应上,总算打消了大半的疑虑,愈发肯定起自己的沉稳应对。
的确,哪有人会因为一句不恰当的称呼,轻易就往别人换了灵魂上怀疑呢。也多亏他冷静按捺,才避免了慌乱中出差错的可能。
修立心也没追究他的态度,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还呆在后院的万赴,莫名瞧出几分压抑。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去。
拿好处办事,其余与她何关。
出了门,意料之中地见到她的继兄正等“朝司学乐”的正门外,冲着街道张望。
她淡然出声道:“走了,小孽种。”
。
“小孽种?”
司梁惊讶地重复道,放下了手中的书。
“出生就害母亲难产死去的孽男,我还说不得了?”小舅以为她要维护那个孽种,一时着急起来。
“梁梁啊,女生多尝试情感体验可以,但千万不要像男孩那样恋爱脑啊!你要为了维护那个孽种怪胎和亲舅舅吵架吗?舅舅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实在寒了……”
“不、不是,我什么都还没说,也没维护他。”
眼看着小舅急得上了头,她连忙打断这个不详的趋势,安慰道:“小舅说得有理,我会注意保持距离的。只是——我想知道,您是从哪听到我和……我和他的这些风言风语的?”
“你昨晚没回来,是思愈下学回家说他在学校听到的。这群中学小男生,真是嘴碎。”
小舅想起他的重点还没说,又苦口舅心道:
“梁梁啊,不是小舅古板,以前这种克生母的男婴都直接溺死的。现在提倡生而平等,给了他命活已经是恩赐了。但是一个生来就克死了他母亲的男孩,只会给人带来厄运与不详。你再怎么喜欢,也绝对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离他远点,知道吗?”
“但……这是不是有些迷信,对他太苛刻了?”司梁犹豫片刻,忍不住同情开口道:
“难产的成因很复杂,不一定就是他害得。他出生时也没有选择,他的母亲更不会想自己难产生下的孩子在世间受人欺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