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严肃,“我不否认,严格来讲我做不到。”温童心脏就像碎开蛛网裂痕一般,还是佯装轻松,“那,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该学会实事求是对不对?你的人生座右铭一来是,爱谁都好,但更爱自己。你赵聿生连个项目交付自由都不舍得给我。这么久以来我从你这里耳濡目染不少,孙泠都说我跟你越来越像了。而我觉得你身上值得学习的就是这条座右铭。爱自己。我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许多人要顾……不想跟你车轱辘般地耗了!”说着,泥鳅一样溜下来。不于往常的蛮横式挽留法,这遭,赵聿生只是淡淡一句,“你要是答应跟姓梁的,要这么不忌口,那确实当断即断为好。”他其实是激将地说反话。偏偏温童也在气头上当正话来听了,她没转身,只冲他比个手势,“行。幸亏我昨晚没失智。”傲慢与偏见,谁也不肯低头。或许真应了那句,爱什么都抵不过爱自己。到底是半桶水,温童千算万算,独独漏算了一点。那便是且不论赵聿生如何碍着梁先洲不放行那项目,这个节骨眼上,温沪远也会助她如愿。老爷子帮忙除害那天,赵聿生带着这么些年搜罗的证据,大大小小,来董事会温沪远单谈过。只是收场不很愉快。证据时间线长达六年许。有当年湖州招标会泄密给竞争对手导致老周“坐实”嫌疑的,有去年康宇竞标路上伙温乾派人跟车的,(当然公子哥彼时只是出于给温童设绊子的目的,阴差阳错给老孟当了枪使)……如此种种,某人长线蛰伏到六月份的竞标,终于实打实抓到老孟的马脚,虽说冒着鱼死网破的代价,但也明白,再不可等下去了。等了那么久,机关算尽,他想着证据多些,可以帮老周和自己平反,并攒个大耳光刮到温沪远脸上。后者就能一念在旧情二看在沉冤他那么久,改悔或者是折罪。赵聿生说自己要的不多,要么辞退梁先洲要么得一笔股份。或许是被这么个“漫天要价”的条件惹毛了,抑或是打脸太不好受,温沪远不但无得悔意,反说他得寸进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顶这么大风险来保一个藏枪犯?”“我为什么藏枪你不知道吗?”温沪远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会好笑你藏枪同给我护身那次有什么搭嘎!打那起,有人才算是认了,认自己聪明误到底了。吃瘪的受不好,糟透了,他从来不喜欢。可也不得不承认,为商人,你心里但凡软那么一些些就会立在下风。所以,赵聿生一直没告诉温童,你手里这个项目几乎是我后一根稻草。攥着它来和梁先洲斗,舍五入是同你父亲周旋到底。我撒手了,又一次认输了,就真没任何必要留在公司了。但始终有嘴不说的原,不过是看她极为看这项目,更看过她回回为阿公难受痛哭的样子。周景文是鼓捣某人寡情到底的,“拜托,我算是开眼了,你什么时候拖泥带水成这样了。干就完事,好嘛!”然而赵聿生自说自话,“你知道我多长的这十年岁数,就是用来在双方都走不动的路口上,我主动往前,去减少距离的。而不是等她朝我走。”这都谁跟谁啊,周一头雾水,“哪个‘她’?”有人茶盖刮刮碗,仰头好像数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答,“个笔画的她。”“不明就里”的周景文当真蘸些茶水,在桌上数写某人历任女友的名姓。边写,边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刻意埋汰他,看,风流债都得偿!碗盖一落,赵聿生冷冷推开茶,当即跳票牌局,拉下脸走人。“哎!三缺一伤阴骘啊!”“紧你尝尝有屎拉不出的味道。”和投资方赵总约定的死线日这晚,温童千辛万苦把人约松口,答应吃顿饭。一道赴宴的还有梁先洲。她坐梁的车子去。后者派了司机掌驾,二人便一左一右在后座上,梁先洲开口打破沉闷,“平安夜有局吗?没局的话,我父母想见你。”温童把羽绒外套连帽揭下来,脸给暖气熬得红红的,信口应了,没局、可以、随便。身边人抬手来她面上,掌心是冰的,正巧给她降降温。不多时手势改捂为握,将温童汤婆子般的五指锁在指缝里。“我是谁,这回别看错认错了。”刻意地与她玩笑。温童浅浅扯开一笑,拇指叩叩他虎口处,“你这里没茧。我分得清。”就在她体温渐渐被梁先洲迫降下来的时候,手机里进来条短信。一直被拉黑没解禁的某人让吴安妮传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