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岔开了话题,“两位小主子看着困了,奴婢先行告退。”
许元姝也没多留他,道:“公公有事儿吩咐手下去做,您坐镇其中便是。”
许元姝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一开始觉得戴恩过来,想说的那句话就是“老奴想跟安庆太子葬在一处”。
不过第二天早上她没看见戴恩,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戴恩现如今管着乾清宫,按说每天早上都该来请安的,可今儿却没来。
这么一来,昨儿那番话就叫许元姝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了,没等她问出口,张忠海上来行礼,道:“娘娘,戴公公昨天夜里忽然生病了,今儿奴婢先顶他一日。”
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前年陛下刚登基的时候,身边只有张忠海一个,倒是也跟着办了不少事儿,叫他顶上合情合理。
“戴公公生了什么病?可让太医看过了?”
“说是昨儿晚上出去吹了风,打了个寒颤觉得浑身发冷,怕是时疫,已经喝了药歇下了。”
许元姝嗯了一声,道:“在哪儿歇着?叫人好好伺候着。”
张忠海笑道:“娘娘放心,戴公公在御茶坊边上的屋子歇着,距离太医院也近,太医才刚看过。奴婢也差人去看了一眼,说是看着有点虚弱,不过精神还算好。”
许元姝点了点头,又吩咐几句饮食上要精细,只是心里还是记挂着,到了中午皇帝回来,便跟皇帝说了。
皇帝道:“我叫他们看着了,下头人也不敢怠慢戴恩,咱们屋里还有孩子呢,虽然看着不太严重,也等他病好了才能叫身边的人去看。”
“我知道了。”许元姝觉得胸口有点堵,不过皇帝说的也对,原先病了都是要搬去偏僻地方静养的,戴恩还能留在乾清宫里已经是恩典了。
乾清宫原本就是皇帝的寝宫,里头书房也是好几间,处理政务也不用太憋屈。
就像以前住在长乐宫,皇帝很少拿折子回来看,一来地方不够,二来也不好叫司礼监的太监在后宫里伺候,不过到了乾清宫就不太一样了,有的时候皇帝不太乐意去御书房,政务就全在乾清宫处理了。
因此连六斤一天都要出入好几次。
下午,寻了个机会,许元姝打着关心皇帝的旗号,叫了六斤来问话。
“娘娘。”
六斤礼还没行完,就被许元姝打断了。
“你去——你差人去看一看戴恩。”许元姝皱着眉头道:“我心里不太舒服,昨儿早上他来请安,说了一大通似是而非的话,又说要给安庆太子陪葬,像是交待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