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守着的几人,听景让断喝一声,也不问缘由,伸长了脖子望了望远去的马车,来不及牵马,纷纷施展出飞檐走壁的本事追了上去。
景让心里绷着一根弦,想都没想,“哐”的一声推开房门,一下傻了。
屋里的女人正坐在窗前,悠闲饮茶,听到震天的动静,仍保持着优雅姿态,有风从门口吹进来,吹动了她的头发,她这才偏过头来,撩起眼皮瞧着景让,淡声问:“何事如此惊慌?”
景让这那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她起身走到了窗前,往外头一瞧,几个侍卫正团团围着不远处的马车,她缓慢回头,看向景让。
“我是你看管的犯人么?”
“是不是我见过的人,你们都要挨个盘问?”
“你们公子是要你来保护我,还是来监视我的?”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景让应接不暇,无力招架,只能低头,连连认错,“属下不敢,属下没有这种想法”。
“出去!”她撇开眼,不想听他的解释,冷声斥道。
景让算是见识了皇后的威仪,慌手慌脚退了出去,还随手带上了门,他耷拉着脑袋走下楼梯,才发觉出了一脑门的汗。
景安说的没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景让愤愤然地想。
这顿骂,景让觉得自己挨得有点冤,可一细想,又觉得不冤,若不是自己一时心急,失了分寸,也不至于让她抓住了短处,若是让人悄无声息地跟上马车,自己在进门前,能敲下门,好歹找个借口,肯定也比这强。
想到这里,景让满心懊丧,这时,一个瘦高个儿侍卫跑了进来,说:“头儿,马车拦下了,下一步怎么办?”
“放了”,景让哭丧着脸,说。
“啊?”瘦高个儿侍卫没听清楚似的,重复一遍,“放了?”
景让看都没看,一伸手,精准地揪住那人的耳朵,把人薅了过来,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放行,听懂了么?”
“听懂了,听懂了”,侍卫赶忙点头。
景让松开了侍卫的耳朵,一摆手,把人打发了。
侍卫一跑出去,就站在楼前大街上吹了个长长的呼哨,又招了招手,围着马车的几个侍卫见状四散开来。
车声粼粼,马车缓缓起步,慢慢驶离。
她从华阳楼出来的时候,缓步走到马车前,倏然停了下来,两手拨开幕篱,满脸愠色,冷冷地问了一句,“不检查一下我身上有没有带伤害你们公子的东西么?”
景让忙拱手,“属下不敢”。
“不敢?你不敢,你们公子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她狠狠剜了景让一眼才上车。
景让羞愧地头都不敢抬,垂头丧气地翻身上马,闷不声地说:“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