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干脆果断下了逐客令,说是今日已晚,有什么事情,不妨明日再说。
可黎为暮只是低垂着眼睫,眼瞳黝黑,沉默不语,而后身形一闪,猝然上了床榻,抓过她的双手便将她压制了下来。
更是一把剥下她的外裙,毫无征兆沉身,重重闯了进来!
虞丘渐晚猛然惊醒!
心口仍在剧烈跳动,喘息难平,她望了窗外的弦月许久,才恍惚回过意识。
她咬紧唇角,微微闭目,掩住眼底的不堪。
上一次与黎为暮肌肤相亲,全然是形势所逼,不得已为之,可他们终究是师徒,彼此之间,当严守礼仪,泾渭分明,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入此梦境。
这分明,是她……道心动荡之兆。
虞丘渐晚抬起左手,望了自己雪白纤细的腕骨片刻,又抬起另一只手,抽出发上玉簪,狠狠一划!
瞬间将左手腕骨内侧,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鲜血争先恐后涌出。
而她不按压也不包扎,眉眼微微悸颤,任由鲜血淋漓落下,染红衣裙。
修行者修心为要。
可她心有障翳,浮云遮眼,不见泰山,只能以躯体的痛苦,告诫自己勿忘本心,保持神思清正,不入迷障。
……
次日清晨,仙侍推门而入,例常为她送上清雪水时,不其然撞入一片血腥气中。
而虞丘渐晚就坐在血腥气中间,合拢眼眸,原本雪白而不染纤尘的衣袍上血色斑驳,尚未干涸。
吓得仙侍也不顾不得清雪水与否,猛然丢下玉碗,匆忙上前查探她的情形。
许是因为失血之故,虞丘渐晚唇上带上了几分苍白之色,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望着一脸焦急的女仙,唇角轻动。
“我……无妨,莫要忧心。”
“山主怎会莫名受伤?”那女仙焦急取来殿中制备的用物,仔细为她止血包扎,还不忘叮嘱,“天帝听从黎公子建议,将山主困在昆仑山中,便是为了防止山主插手祸端,危害己身,山主怎能不好好保重自己?”
虞丘渐晚眼睫轻轻动了动,侧过面颊,像是没有听清。
“是……子昼,请下天帝旨意,将我囿于昆仑?”
仙侍急忙掩口,后知后觉自己焦急之下失言。
嚅嗫一番,又道:“不论怎么说,山主镇守昆仑封印,不仅要照看扶望神君,更要护佑山下黎民苍生,怎样也要保重自己。”
虞丘渐晚倦怠地挥了挥手,示意仙侍退下。
许是因为身负伤势之故,也许是以修身之法修心有所成效,虞丘渐晚再次躺下后,倒是很快入睡了过去。
一觉好眠。
却是在她沉鼾睡梦中时,不知为何,胸口位置骤然传来剜心之痛。
痛得她猛然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