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失神良久的花芷终于下定决心,猛然捞过桌上的瓷瓶。
她咬了下唇角,提声唤来侍女,让侍女将自己佳酿多年的杜康酒取来,而后拨开瓷瓶上瓶塞,将瓷瓶中的药水倾倒进去。
而后又是良久不动,出神。
勘伐战神无力吐槽:“她到底下不下药了?”
话落,就见花芷终于抱起酒坛,向黎为暮屋中而去。
勘伐战神:“……”
发现了,这人属陀螺,不抽不动。
虞丘渐晚跟上。
黎为暮换了身轻缎便袍,长发未束,乌黑旖旎的发拂过他的侧脸,越发显得意态萧疏。
花芷亦是失神一瞬,然而想起自己怀中的酒瓮,又不住心下黯然。
身在涅槃境,她自是有千种万种法子将他留下,可那些,都不及他心甘情愿发自肺腑对她的一个微笑。
千金难买两情相悦。
以致她如今怀抱酒瓮,只觉有千金万金重。
尤其是黎为暮听到动静后,自屋内侧过眼眸,瞧见她时似是微微一诧,又莞尔一笑,眸光温润缱绻。
那边的勘伐战神嗤了一声:“他眼中无情。”
看似一双桃花眸潋滟多情,因为这位“小小姐”的到来而喜笑颜开。
但是他的眼底,淡漠得如同再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花芷定了定神,还是扬起笑脸,欢欢喜喜朝着黎为暮迎了上去:“黎哥哥!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特意送来给黎哥哥尝尝!我是不是对你很好,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说着,起了酒封,又捞过玉碗,欢欢喜喜为他斟满,一脸期待。
“请黎哥哥品尝!”
黎为暮望望酒水,又望望花芷,脸上笑意不减,意味难明。
虞丘渐晚只知整个心神都被揪起。
花芷亦是整颗心都提起。
她既希望黎为暮能发现酒水中的异常,不会着道,以此维系住他们本就脆弱至极的信任,又怕他即使顺利躲过了这一次,镜主会在日后彻底对他下死手。
便见黎为暮取过酒碗,轻嗅了嗅酒水,不设防地弯眸一笑:“好香。”
话罢,掬起玉碗就要痛饮!
虞丘渐晚:“!!”
在玉碗抵上他唇角的瞬间,虞丘渐晚抬手一劈!
玉碗应声而破。
酒水清冽淋漓而下。
黎为暮霍然望向她藏身位置:“何人?!”
虞丘渐晚立时闪身而去。
那边的花芷已经一把拉过黎为暮的手,拦住他追人的动作。
玉碗碎裂时,那些瓷片碎落,正有一块碎片划过他的右手无名指,鲜血渗透。
她一脸心疼:“疼吗?”
黎为暮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安抚一笑:“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