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在虞丘渐晚身边,一日,十日,一年,百年,乃至千年万年,仙人寿数恒久,总有一日,他会走入她的心中。
心绪流转之际,忽觉背后一瞬森寒。
似是有毒蛇嘶嘶吐着信子,正在森冷盯视着他。
勘伐战神霍然回脸!
然而背后只有空无一物的房间,并无他人涉足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
他为战神多年,敏感至极,时常在他人刚起了杀心还不曾动手之前,便一招制敌。方才的那一瞬,他确然清楚感知到一股杀念。
那杀念清晰非常,更是冰冷刺骨,仿佛下一瞬便会冲出一只凶手,将他撕扯吞食,挫骨扬灰。
可背后又的确空空荡荡。
他右手抬起,拂过眼前。
灵力向四周层层震荡开来,没有丝毫阻拦,更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勘伐战神收回手,心道自己怕是真的出现幻觉。
余光不经意一瞥,落上桌上的那方木盒。
这件嫁衣,确然……美极。
他不由地站到桌前,抬手轻轻抚摸上檀木盒子,微微失神。
虞丘渐晚向来衣着素淡,不点颜色,这一袭嫁衣穿着她身,他可以想到,明日的她,簇拥在大红喜服间,姿容灼目,流光溢彩,定会美丽不可方物,一颦一笑,俱是动人。
这般想着,他不由自主打开盒子,想要轻轻触摸新衣。
却在抚上之时,身子倏然定住!
勘伐战神悚然一惊。
他可清楚感知,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气息阴冷至极,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黎……”
勘伐战神话刚出口,便觉喉间一紧,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却是难以吐出一个清晰的字。
他冷静的闭了口。
他知晓身后之人是谁。
也知晓这人对他的入骨杀意。
却仍是心下大惊。
这人区区凡人之身,就算再如何精通蛊术,如何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堂堂战神压制下来,让他没有哪怕半丝还手之力?
黎为暮站于勘伐战神的身后,右手虚拢。
他已在勘伐战神身上下了阴阳蛊。
阴阳蛊者,阳蛊若死,则阴蛊共亡。
只消他捏碎手中的阳蛊,便纵勘伐战神有通天之能,亦会因为阴蛊死亡之故,一同一命呜呼,死无葬身之地。
他勘伐战神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求娶师尊?
哪怕将勘伐战神千刀万剐,亦是难解他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