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宜……”
她叫了对方的全名。不再是往日故意套近乎、显亲昵的爱称,而是一种正式的、属于她苗疆圣女担负的承诺。
因她而起,也要因她而结。
“我们去至元仙宗吧。去那里,问问你的师尊,问问那边的医修……有没有能让你恢复的方法。”
洛卿宜看她许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只剩下一声不知从何而起的悲伤。
“好。待我们回了门派,我定会补给你一场盛大的结契仪式。”
……
情绪的潮起潮落似乎点醒了什么,女人的身影在巫偌的视线中起身,却忽地又开始模糊。
她拉着对方的手,分明没有控制自己的双腿走路,可她的身子却依旧在往前前行。
春草挥舞着小手绢与她告别,兰汀站在旁边,冲她郑重鞠了一躬,承诺会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看守好部落。
她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悲恸中。没有说话,却依旧和姑娘们告了别。没有走路,却坐着马车,一路离开了苗疆部落。
小蛇缠在她的手腕上,与她玩闹,咬了她一口,一点也不疼。
视线又变得朦胧,场景的变化纷纭,她忽地意识到,从儿时到现在的她,好像是个回忆的梦。
对……好像她确实是在做梦。梦里才会感觉不到疼,梦里只会有着无边无际的心痛。
意识忽地混沌不堪。她知道自己犹在梦中,却记不清自己从何而来,亦想不起自己在做梦之前,身在何处。
似乎在做梦之前,她好像在人间……在凡界?身旁有个可爱的小女孩,总是叫她阿姊,但她睡过去,被一个女人带走了,带去了……
不记得了。
罢了,继续经历梦中之事吧。
现在的她与洛卿宜离开了苗疆,接下来的便是去至元仙宗,然后……
眼前的画面光怪陆离,如连环画般草草略去,像是加快了动作。最终定格在一片偌大的山系,山脚下是空旷又气势磅礴的平原空地,大门处有一块偌大的巨石,华丽又威严无双,气凌彭泽。
——至元仙宗。
“我们快到了。”洛卿宜指了指,对巫偌道,“这便是我旧日的门派,先前隶属于此,为落雪峰峰主,你可愿随我……”
心口好疼。
不是情蛊反噬的疼痛,更像是一种外伤,是一种被利刃刺入皮肤,血脉被冰冷的剑气切割,留下横贯的痛楚。
她是不是之前在这里经历过什么?
仿佛只要看见这块象征着牌匾的巨石,她便不由自主地陷入无尽的梦魇。
好疼,好疼……像是血液在心脏喷涌而出,几近流干。像是万箭穿心,脆弱的血肉被伤得千疮百孔。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一把扶住身边的女人,却依旧摇摇晃晃,难以支撑。
洛卿宜见她捂住心口,连忙揽过她的肩头,关切地看着她:“阿偌,怎么了?”
可对方的脸,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洛卿宜吗?这不是她熟悉的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