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海底捞还没有开,伦敦倒是有,”司琦一时兴起,“不过我认识一家川菜店的老板,听说里面可以弄火锅。”
“既然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又都没睡,不如一起吃个火锅?”
谢沉的认同比他女儿的更迫切:“好。”
谢苡夏托举着小脸,往母亲身边凑得更近些,母亲灵机一动的样子宛如还和从前一致。
和母亲在一起,就好像永远不会无聊。
哪怕在这个经历了父亲打架、进警察局这种容易在正常情况下掀起生活波澜,很容易令人觉得烦恼的时候,她没有沉溺于这件事的负面情绪,没有探讨这个国家的国情,而乐忠于找到生活乐趣的她很快就想起了夜宵。
“夏夏你喜欢吃什么锅底,我先打电话过去,让他们炒起来。”
“我都行,辣一点的吧,”谢苡夏转头望向走在她另一侧的父亲,同样不见他受伤过后的半点阴霾,“我忘记爸爸受伤了。”
“那我们就要个四宫格吧,让你爸爸吃菌汤和番茄这两格,免得他伤口发炎。”
谢沉:“我无所谓。”
“你是可以无所谓,等过会儿回国了,你母亲蒋女士说不定就要来找我算账了。”司琦玩笑道。
她与谢母的关系保持得很好,直至他们婚姻破灭,作为前领事官员的婆婆都没有多说一句重话,反而在她来到欧洲后,处处考虑她的难处,换汇额度不够,也是她将钱预支在自己的名下。
“她不会知道的。”谢沉无意让任何其他人参与其中。
司琦认为他们有必要作好准备:“你已经惊动大使馆的人,你觉得她可能不知道吗?”
她轻笑,“万一留下了可怕的疤痕,影响了你之后找对象……”
“你会负责吗?”
哪怕司琦已经特意使了好多的眼色将其制止,谢沉仍将这种话堂而皇之说了出来。
恰好,谢苡夏同学正好在忙着回其他同学的消息。
“妈妈,今晚的火锅可以多添一副碗筷吗?t?”
司琦心中几乎立马就有了答案,“李泯要来?”
“是他,一听说我们去吃火锅,他二话不说就要我发定位给他,”谢苡夏本身有几分不情愿的,她与父母的相处少之又少,可她又同情他的难处,“说这些天他在这个夏令营过得很苦,吃洋人饭都快吃吐了。”
“那就带他改善一下伙食。”
又回头问了问一言不发的老男人:“谢总,你有意见?”
谢沉好像也终于不再刻意凹出依附于无所不能的样子来了,在这个夜晚变得稍稍松弛:“就算我有意见,怕也束手无策了。”
他高抬自己受伤的胳膊,微微自嘲道。
“让他来。”
不过依照李泯这孩子的性子,多半也不敢在谢沉面前造次。
事实上,李泯从见到谢沉叔叔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悔不当初了。
“夏夏,你不是说阿姨要带你去吃火锅?”
“是我妈妈提议的啊,怎么啦?”
可夏夏压根儿没和他讲,谢沉叔叔也在场啊。
话又说回来,这么精彩可供八卦的场景,除了内在的那点担忧,李泯其实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来得特别值。
“没想到啊,叔叔阿姨离了婚,关系还能这么和睦,大晚上还一起吃火锅?”毕竟,前几天还看见谢叔叔在机场彻底被无视的那一幕,此情此景,简直可以说“天上地下”了。
李泯不自觉地感慨一声。
但很快,情商低的李泯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最强低气压”。
就连平常最擅长调节气氛,不至于冷落任何一个人的司琦阿姨的脸上表情也很微妙。
司琦:这孩子太实诚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本身今晚都是遭遇到了突发情况,但她最终还是决定不和一个晚辈解释了,免得话传话,他们晚上的这场闹剧传回国内,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算已经不在一起了,我和你谢叔叔不也是夏夏的妈妈爸爸么?”
“叔叔阿姨能像今天一样和和美美,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