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您可以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认识我,我是司琦的高中同学,司琦恰巧也是我的初恋女友,”沈砚清在谢沉收回手后同样不紧不慢地放下悬空的手,“不过,我出国出得比较早。”
沈砚清面容看似和善,但这样的话无疑不是在提醒谢沉——
如果不是自己当年选择出国的话,那司琦身边的位置根本就轮不到他。
谢沉就只是侥幸而已。
谢沉冷笑:“不管你是谁,但凡是司琦之前从未提起过的人,想必也不重要。”
沈砚清不痛不痒:“像我这样的人,对于谢总而言,本就无足轻重的。”
谢沉不再“寒暄”,主动问询道,“不知道沈总t?怎会有这个场地的门票?”
沈砚清随口提了个相关的赞助企业,没过两分钟,谢沉就联系上了对方公司的执行总裁,对方老总当然愿意亲自让渡相邻座位提供给谢沉,谢沉如同所有的上位者般,不会过多地表达他的感激,“有劳了。”
不顾父亲电话另一头奥运会赞助商的殷勤备至,谢苡夏扯了扯她的衣袖:“妈妈,你不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怎会?”司琦揉着谢苡夏的脑壳儿,对那两个影响女儿看开幕式观感的男人都全然没了好脸色,转头贴着夏夏又关怀备至道,“你爸爸和沈叔叔不过友好交流下,这大概也是他们企业文化的一种。”
“可我,”谢苡夏几乎用不着多思量,她和父亲常年生活在一起,父亲身上一丁点的不对劲便能看出端倪,“总觉得爸爸的反应有些怪异。”
在谢苡夏眼中,父亲傲慢,却也不会全然枉顾别人的颜面,他做事大都游刃有余,不会像今天一样一见面就展现出攻讦的姿态,不自觉暴露他有力所不能及的短板,他的做法,身为一个企业的管理和经营者而言,甚至有些出格。
如果对方不是他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她完全无法理解父亲会这么做。
沈砚清笑容不达眼底,没了之前谦和的态度:“司琦,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和谢总是已经离了七年还是八年?”
司琦懒得搭理,但终究看在过往初恋的身份上,以及这些年沈砚清从不越矩的表现:“七年……”
谢沉贸然打断:“这种小事就不值得沈总关心了。”
“谢总到底对孩子负责异常,没想过夏夏过来看奥运会,还愿意不辞辛苦,亲自来陪同。”
沈砚清与之分庭抗礼:“只不过,就算谢总不在,我想我们看奥运也没多大的问题。”
谢沉面容冷峻:“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沈总的话似在赶人。”
“可赠你票的这家快消公司最近也在寻求和我的合作,我不好驳别人的面子,恐怕只能和沈总共赏了。”
司琦制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胡闹:“够了。”
有时候,看男人们“争头花”是一种乐趣,但显然,他俩的气场,周遭的观众,以及她那未成年的女儿,都不允许司琦放任这种场面继续。
“开幕式就要开始了,别影响我观赏开幕式的心情。”
但她也早已看穿了谢沉浑身上下散发的不甘心,于是,为了顾及他所剩无几的颜面,“我和谢沉商量点事,麻烦沈总帮我先照顾好夏夏喽。”
巴黎的街道依旧拥挤,人潮中,涌入了太多围观的游客。
无论是代表风尚的时装门店,还是充斥艺术品的长廊,哪里都是冒出来的人。
可一旦有了独处的可能,谢沉几乎立即就感不到人群的密集,这一次,他们没有在人流中走散。
一栋历经风霜走洛可可风的法国建筑前。
“你这些年都和他有见面么?”
到底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谢沉看上去就气得快要发疯。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约会过?”谢沉原设想这只是司琦随意开口捏造的人物,可沈砚清确确切切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横亘在他们一家三口之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又或许,他早已默许了她的过去,只是不允许那些早该被淘汰、不该现身的人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全然忘了自己同样早已被遗忘、丢弃在过去。
司琦没有过多的解释:“我说了只是会平常打招呼的朋友。”
“心胸别这么狭隘,好吗?”
她命他拿出身为家长应有的格局:“你觉得你这样在夏夏面前,像是个合格的父亲吗?”
谢沉却自己打破了那一重的框架,父亲的权威没有让他抛弃他的个人情感:“’合格的父亲‘就必须时时刻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因为看见自己的前妻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吃醋?”
“我的意思,别做个四处炫耀名下财产的爸爸,太招摇了。”
“至于你吃不吃醋这件事,我不管。”司琦言尽于此。
谢沉却总能比司琦想象中更擅长找到契机:“司琦,你的意思是你允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