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完了,屋子里就只剩下若陀,苏,以及缠在项圈上的钟离,后者甚至破罐子破摔试图跟长生一样游到苏颈间缠着。
若陀一边念叨着“没眼看”一边在客厅里又转了一圈,对这个格局很满意——所有的房子内部结构都一样,看这栋和看他自己挑的那栋不会有什么区别。
“行吧,你们自己商量着琢磨,就是外头得种些树挡住视线,不然家里多少有些不方便。”
就比如现在。
种树对于现在的苏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喝口水都比这事儿要麻烦些。
“那个不急,我想先问问你,勘探队在沉玉谷遇上什么了?我听志琼说有点小矛盾。”
她走去隔着窗户望向花园,心里计划起要种些什么。
山间风大,门前屋后有树才能抵挡海风的侵蚀,顺便也好尽量减轻风中裹挟而来的海腥味儿。
“嗨!那点事儿,两边的人类有些信仰上的小差异。但是咱们璃月吧,没人乐意管别人信什么不信什么,爱信信不信拉倒,反正我们又不求着人类的信仰过活,不争那个。”
若陀大手一挥,钟离的尾巴跟着晃了晃,表示同意。
“信仰纷争啊……”苏认真想了一会儿:“还是要互相尊重一下的。”
信仰嘛,要么大家一块上神坛,要么大家一块当碎瓦,没有一家独大另一家受委屈的道理。沉玉谷有沉玉谷的神系,璃月港也不是就没有念恩之人了,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其中的“度”。
她暂时先放过这个问题,问起更要紧的事:“工程的选址你看了没?”
这个事情还真只能若陀去看,璃月地底下究竟什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懂。
“我选了,按照你的方案还有月海亭的图纸,一共选了两个位置。”若陀关上窗户把图纸展开,钟离从苏颈间滑下来飘在地图上来来回回看。
看了好一会儿,他用尾巴在两个红点其中之一上敲敲。
“这个点上修筑工程主体耗费的财力会更高,但对于沉玉谷来说水面上升的幅度会更小,心理上的抵触更低,也方便工程顺利推进。”
“我同意这个位置。”苏看好的是这个位置能更好保留上游地区野生动植物栖息地,万一这么几千年下来已经有鱼群养成了洄游的习性呢?大坝修得更靠下,前面的水面就更宽阔,容错率也更高——实在不行就把它当成个大鱼塘养鱼,活人还能让那啥给憋死么!
“这两边地底下都结实稳固,没有坎瑞亚留下的东西,也少有暗河隧道。”若陀倒是无所谓,在哪儿开工对他来说都行。
“好吧,我去见玉衡星时会把多方面的因素都讲一下。啊!对了!”苏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需要若陀提供参考意见,“我把须弥的虚空系统给薅来了,就大慈树王生前借用世界树弄的那套。继续往下攒的学者明年夏末才毕业,也已经谈好了让她过来璃月,现在的问题是我需要找个能把地脉撅口子往上塞东西的地方,你有什么头绪吗?”
若陀龙王:“……”
“你看我像不像个地脉上的口子?那是地脉!能随便撅个口子出来吗!”他把桌面拍得啪啪作响,苏挠挠头一点也不往心里去:“那你能给我当虚空系统的服务器吗?”
“苏崽,你是不是看我太清闲?”若陀掰掰手指,笑得阳光灿烂。
项圈上缠着的那条龙抽了抽尾巴,有些蠢蠢欲动。若陀立刻放下手,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单纯就是不想挨抽。
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其实也不用你动脑子,不行就不行嘛,你看哪儿合适……要不我乱挖万一挖错地方呢?”
挖错地方才是真要命,若陀以地脉为生,人类把层岩巨渊挖成那副德行直接导致龙王被天理加著的磨损拖垮进而神志混乱,到现在阿鸩所代表的恶念还被压在南天门下呢,这个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
“绝云间。”若陀收起打闹的心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你是打算拟态世界树对吧,那就选庆云顶以东,翠玦坡以西,天遒谷以北,荻花洲以南的中心地带。那里刚好是璃月的正中间,水下很深,河床与地脉距离并不遥远。”
“层岩巨渊不行吗?”苏还是想着能更省事些才好,若陀摇头:“层岩巨渊底下情况太复杂了,不合适。这么说吧,我当年其实本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的,但谁知道岩层之下另有一重坎瑞亚遗迹。我不清楚他们怎么和深渊挂上关系,反正整得污染物哪哪儿都是,地脉也沾上不少,我哪受得了那个!”
说着说着他委屈不已:“坎瑞亚人也是人,我对他们没有恶意,但他们在求知的路上走得太偏了。”
“确实,坎瑞亚人留下的一些炼金合成兽就连我见了也头疼。”钟离点头表示能理解老友的委屈。
玉璋护盾可以说是全提瓦特最坚固的防御,可坎瑞亚的炼金术士愣是能搞出无视护盾让人持续失血的东西,这都没地方讲道理。
“好吧,我会把计划改一改。”如果说地下有污染,那就百分百不合适当做信息交流中心的选址了,“但是我在绝云间搞出动静来,其他仙人们会不会不高兴?”
本地居民的心情是必须要考虑到的,不能说一个事情对绝大多数人有利就要忽略掉承担不利因素的那些人。
“哦,那你不要波及到庆云顶嘛,还有就是拟态出来的树样子弄好看些,他们就不会有意见了。”
璃月仙人们真的很好讲话!
“我去找七星分说一二,借了绝云间的地,在璃月港给予些许补偿天经地义。”苏接受了若陀的建议,但也不打算让仙人们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