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看?到房淑静郁郁寡欢、憔悴落泪的模样,她心里?闪过一份隐秘的快意。
多蠢啊。她幸灾乐祸地想,这女人?平日里?对杨氏掏心掏肺,哪知却是她的好?姐妹,趁她生产时换掉她的孩子。
一晃过去这么多年,哪怕房淑静早已成了一具枯骨,每每想起那日她抱着死婴垂泪伤怀的模样,锦华心底都觉得痛快极了。
贤妃心口沉了又?沉。
万万没想到,那日的事竟叫锦华撞见了。
只是真相与锦华所想的完全不同,当初让她寻来死婴掉包之人?,正是房淑静自?己。
当年的杨宜兰并不明白,房姐姐为何要这样做。
但房姐姐握着她的手,双眸明润地望着她,苦苦哀求着:“宜兰,这府中只有你能帮我了,就当我求你,帮我这一回吧。”
杨宜兰无法拒绝。
毕竟房姐姐那样好?一个人?。
她待她亲如姐妹,待她的缙儿视若己出,其他侧妃欺负她时,也都是房姐姐替她做主。
人?心都是肉长的,杨宜兰也记着房淑静的每一份好?,俩人?互相帮扶着,陪伴着,也彼此信任着。
是以虽不理解房淑静为何这般请求,但杨宜兰还是决定帮她——
她想,或许是因?为王妃与王爷在置气,王妃才用这法子报复王爷?
但被“圈禁”在后院的王妃,的确郁郁寡欢,很久没笑过了。
她们特地寻了个王爷不在府中的日子,服下催产药,又?将从稳婆手中买到的死婴偷偷送入府中,演了这么出调包的戏码。
王妃“提前”生产,加之“难产”,孩子也可顺理成章的夭逝。
一切都天衣无缝,除了——
抱出府的孩子寻不见了。
原本那孩子被婢女朱墨带出府,应当安置在郊外一家农户养着。
未曾想朱墨和孩子都不见了,最?后的踪迹是河边,朱墨落在淤泥里?的一根发?簪。
“……是你派人?杀了那孩子?”
贤妃眼皮猛地一跳,俯身?凑到锦华面前,眼含愠色:“说!”
锦华被她这突然动怒的模样吓了一跳,蹙眉道:“你发?什么疯?我作甚要杀那孩子?要杀也应该是你杀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到这,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疑惑看?向贤妃:“难道你当年心慈手软,还留了那孩子一条命?”
贤妃没答,只深深盯了锦华好?半晌,见锦华面色不似作伪,心也愈发?沉了。
不是锦华,那会是谁……
难道真是朱墨意外坠河?还是那丫头起了异心?
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况……
贤妃凝着面前的女人?,眸中闪过一抹杀意,锦华决不能留。
她直起身?,面露歉意笑了笑:“是我失态了。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的事,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贤妃说着,施施然坐在桌边,指着那一桌酒菜道:“你困在此处整日,定是饿了吧。来,先吃些东西。”
锦华扫过那一桌酒菜,眸光闪了闪,并未过去。
“怎么?怕我下毒?”
贤妃笑道:“你以为我深夜来寻你,陛下会不知么?若你死在牢里?,我第一个逃不了干系,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我可不做。”
锦华闻言,紧绷的心弦倒也松开。
这三?更半夜,若无皇帝许可,贤妃也出不来宫闱,遑论还进入刑部大牢。
锦华起身?走?向桌边。
监牢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她今日几?乎没吃几?粒米。
现在见着这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宫廷御膳,锦华真觉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色泽红润、香气扑鼻的樱桃肉就往嘴里?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