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咱们小老百姓的命。我苦笑着,嘲讽自己:“是徒劳,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傻。”“可是!”我毅然抬头看他,语气激动:“死的人是我妈妈!她被冤,被辱,被漠视,被袁泽凯陷害!难道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妈妈管理的那家店是你旗下分店里营业额最高的吧,你知道那里面有我妈妈多少心血吗?现在可好,她走了,袁泽凯上位了,这无限风光和荣耀都被他夺了去,可他为这家店做过什么?”我抹了抹眼睛,说:“周逸,周老师,我知道我傻,可我只能这样做。”周逸微微启唇,眯了眯眼睛:“小姑娘,你可有为我想过?”我愕然地看他。他眉头深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右手拨了拨打火机。火苗窜出来,他又瞬间松了手,疲惫地把烟和打火机都扔到了茶几上。“你有为我想过吗?”他又重复问了一遍。“我不在乎学校里其他老师怎么看我,我更不在乎校长开除我,可你周淡淡从头到尾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周逸紧绷着下颚,一半脸颊隐在黑暗里。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身前,半蹲在我坐下的沙发前面,抬起手揉了揉我脸上的泪渍,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利用的不单单是我们的照片不单单是我们的关系,而是我对你的感情?”看着蹲在自己前面凄楚无奈的周逸,心脏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下。他好像……真的很伤心?他凝视着我,说:“周淡淡,我爱你,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可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在乎。”“小姑娘,你喜欢我吗?”我两手紧紧地抓着沙发,心里又乱又慌,竟然连他的眼睛也不敢看。他说他爱我,可他问我是否喜欢他。他强硬地扣过我的下巴:“回答我。”我觉得他要是现在放手,我牙齿都能打颤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懦弱成这样,心虚不安充斥着我的大脑。“不。”我听见我自己清亮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房子里。就在这一瞬间,握着自己的手就决然地放开了。周逸缓缓地站起身,双眸漆黑如一潭死水,没有温度没有波涛。他平平地扫了我一眼:“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了。”我愣了几秒,然后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他已经点燃了一支烟,漠然地坐回沙发,闭着眼睛。大概是没听到动静,他没睁眼,不耐烦道:“周淡淡,我不想说难听的字。”我默默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想说什么。可是张开了嘴,什么也出不说来。房子里安静得让人窒息,我咬住嘴皮,忍住眼眶里的泪花,小声地抽噎了声:“周老师我错了。”他冷若冰霜地坐在那里,好像根本没听到。我弯下腰换了鞋子,带上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也许出了这个小区,我和他真的就是天壤一别,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可这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是吗?我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周逸的小区,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这条路漫长得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也感觉脸上麻麻的,在夏日的热风里竟然双手冰冷。也许周逸就是我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明明亲手抓住了它,却又犯贱发疯,亲手将这个梦敲碎。可梦毕竟是梦,终究会有醒的那一天不是么?没有了周逸,时间还是在走,一分还是六十秒,我离高考只有二十八天了。教室后面的黑板被刷得干干净净,正中间写了一个距离高考天数的数字,随着数字越来越小,教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就连课间时间,也散发着诡异的紧迫感。平日里热火朝天的走廊现在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这栋楼似乎散发着哀怨的黑气,那些低年级的学妹学弟都要绕道走。在这种气氛下,我已经成功地把自己训练成了一个只知道复习吃饭睡觉的女金刚,我可以早上六点半准时从床上起来洗漱然后直奔教室,晚上不到寝室熄灯时间绝不放下手中的书。就恨不得在教室安一张床,扎根扎营。我这样小强般拼搏的态度震惊了凌灵,和我其他两位亲爱的室友。在我这个勤劳刻苦的女金刚的带动下,四个人的眼底很快就有了一圈深浅不一的青影。凌灵特别感叹:“你这比在牢房改过自新的犯人还犯人啊!”我不屑一顾:“你懂什么,我这是化悲愤为力量!我要考a大的!”“得,你这拼死拼活的态度考北大都没问题,还a大呢。”我娇羞掩面:“讨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