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细微的抽泣响起,不多时,却又归于平静,只留下一室的寂寥。
催眠
上次以后,灵均没有再出府去医馆,甚至还找借口推了这个月府医的请脉。
他主持整个城主府,虽然现在灵脉那里不需要让他多费精力了,但需要操心的事也不是没有,所以偶尔以事推脱也实属正常。
府医觉得正常,其他人也觉得正常,只有某个时刻关注着灵均的人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
不过,顾青悬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绝对、绝对是因为楚兄的嘱托,才愿意多看顾着这人。
这日灵均恰好去前院的外厅见了客,回来便听下人说“顾少主在屋里等他”。他直觉顾青悬忽然上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进门时却依旧带了礼貌的笑。
“今日去前院办了些事,顾少主久等了吧?”
顾青悬正背对着他,打量着桌子后面的置物架子。
“看来夫人近日忽然开始对医术感兴趣了?这架子上似乎多了许多医书。”
他不疾不徐地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边说话便捕捉着灵均的神色,“若是对医道感兴趣,夫人怎么不来找我聊聊。”
灵均能感到自己的手心微微沁出了些汗。这些时日,他确实从库房找了不少医书来看,想着是否能找到一些男子有孕的先例或者孕期调理身子的方子。
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闲来翻看一下。知道的一些东西也难登大雅之堂,与顾少主对谈岂不是原形毕露了。”
“哦?这样吗?”
顾青悬踱步至窗边,指了指花盆,“我这人的鼻子对什么都不敏感,只偏偏对药味敏感。刚才经过这儿的时候,可是闻到这里面好大一股药味。”
“夫人这是看医书看出了心得,想先在这花身上试试?只是能在人身上使的手段,用在花上可不一定好使。”
灵均没想到顾青悬竟是如此敏锐,也怪他今日出门急,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东西
对面步步紧逼,灵均也知道今日若是不给出一个他满意的解释,顾青悬怕是不会善了。
“这药我喝了许多年,说是良药苦口,可身体也未见起色。这几日我本就食欲不振,喝了这药更觉嘴中泛苦,便忽然觉得没什么喝的必要了。”
这话半真半假,却也算是打破灵均素来在外的形象了。堂堂城主夫人,因为不想喝苦药,偷偷把药倒进花盆?
顾青悬在灵均对面看得分明,说出这话时,灵均悄悄捏拳,半掩在长发下的雪白耳根红了个彻底。
他盯着那处,心里也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感觉。过去顾青悬对灵均成见颇深,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觉得这人惯会装模做样。表面温婉大方,私下却与小叔子不清不楚。
如今见灵均慌忙之下揭下一部分面具,仅仅只是显露出一部分的真实,就叫他觉得可爱极了,让他忍不住继续深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