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的待在你身边,这是你想要的吗?”我苦笑了一下。
“我不在乎,哪怕只是一个假象我也会甘之如饴,狐狸可以继续修炼成仙,那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烈火说着,将额头贴在了我的胸前。
这样真的好吗?人魔仙三界互不干涉,这个世界还是维持着稳定而平和的景观……
这样一来,我和狐狸之间呢,从前发生过那一切都当做是过眼云烟了吗,即便某一天不期而遇了,我也要将他视作路人。
看了面前能翻云覆雨,穿梭时空,强大到无人能敌的烈火,我点了点头,心道起码这样一来能护住了狐狸的安危吧,他能继续没心没肺的活着,未尝不是件好事。
烈火谎称父母双亡,无处落脚,于是在宁府里住了下来。人类对美好的事物多半都会心生怜惜,所以我爹我娘简直将他视为己出,倾尽一切对他好。而我,只希望这个心灵枯寂,残虐暴戾的少年会因此学着感恩,不要对我爹我娘出手为好。
实际上烈火十分懂得接人待物,总能讨了我爹我娘的欢心,有时,瞧着他们三个有说有笑,我反倒是觉得他们更像是一家三口共享天伦。
至于雪墨染,前两日下葬,狐狸并没有借了他的身子用,这与过去发生的似乎是有一点小小的偏差。
好多次,我想试着询问烈火一句,他是不是对狐狸下了手,只是瞧着他巧笑倩兮,十分乖巧的样子又不好惹了他平白的不悦,想着四处打探一下再说。
白日里闲来无事,烈火喜欢约上我出去逛逛街,买一点乱七杂八的小玩意回来,或者去裁缝店里扯上几尺布,按照当年瑆琅的穿衣风格给我裁几件衣裳。
要说瑆琅,其实更多的时候,那些衣裳更像是玥明的喜好。
在烈火的眼里,我终究还是玥明的替身吧,一方面他想着努力忘掉玥明,一方面又借着我的影子时时刻刻记着玥明。
那一日,他在一处茶铺里点了几碟子的小菜,就着手里的馒头吃的格外仔细,那安静而温和的神态倒是将他衬托得更像是个来自天界的神祗,看不出一丝的阴晦。
我只是埋头喝酒,时不时看向外面的街道,一切真的都恢复如常了,对我而言,这也许还是件喜事,起码我没有死,我爹我娘没有死,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也没有死。
“宁兄!”外头突然传来了刘煦的一声大呼小叫,然后瞧着他快步走进了这家铺子,熟络的揽过了我的肩膀,说道:“这几日在‘秦月阁’里一直没有见着你的面,原来是有佳人陪伴,这才收住性子了吗?”
说着,看向了对面的烈火,眼神一变,贪婪地凑了上去,说道:“小美人儿,我是大学士家的公子,姓刘,单名一个煦字。”
烈火睥了他一眼,并未搭腔,继续拿了筷子夹着面前的青菜往嘴里送,那动作文雅而贵气,只叫刘煦看直了眼。
“呵呵。”李煦尴尬的笑了一声,不失时机的揩了烈火一点油水,揽过了他瘦削的肩头,说道:“既然你是无尘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刘煦的朋友,要说无尘也寒酸了些,我们不妨换个场所,找一家像样点的酒楼,好好喝上一杯。”
这刘煦的本质已是坏透,我一震桌子,抄起了一双筷子狠狠掷到了他的脸上,说道:“别在这里碍我的清静,为何所有人都活下来了,连你这种人渣也幸免下来。”
刘煦一恼,恨恨地看向我,问道:“宁兄,你这是做什么?”
“我对贪财好色又心思歹毒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我说着,见他还杵在原地,伸手打翻了酒瓶子,沉声道:“还不滚吗,要不要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你扔到悬崖底下?”
刘煦微怔了片刻,不敢置信地走出了茶铺,临走前还朝我投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让我好自为之。
烈火低声笑了笑,说道:“你既然如此讨厌他,我让他死了就是了。”
话音刚落,忽听外头传来一声惨叫,我一怔,走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却瞧着竟是刘煦倒在了地上,碰过烈火的那只手正在急剧溃烂,然后蔓延全身,瞬间化作了一滩血水。
烈火走到了我的身后,轻声问道:“你可满意了?”
“何必引起恐慌呢。”我说了一句,突然瞧见一只雪白的狐狸正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因为行人一个不慎,踩上了它的尾巴,而惹了它凄声尖叫。
众人乱作了一团,纷纷抄起家伙来四处追打它,那白毛畜生身形虽是灵活,却躲不过众人的围捕,眼瞅着被人堵在了中间,然后示威一般,呲牙呜呜起来。
我急忙冲了上去,将那狐狸抱在了怀中,说道:“这是我家养的,不知为何会跑了出来,抱歉。”
那狐狸在我的怀里很安生,小心缩成了一团,寻求我的庇护。
“养狐狸玩?”众人虽说不信,但瞧着那狐狸与我很是亲近,也便不做追问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各自散了。
我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它雪白的皮毛,然后见它伸着舌头舔了一下我的手背,只是一感觉到我身后那属于烈火的强烈魔气,突然挣扎起来,从我的怀里跃了下来,回身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匆消失了。
“它是你要找的那一只吗?”烈火问道。
“不知道,估计我的狐狸没有这么笨,会轻易被人类抓到。”我笑了笑,然后回到铺子里付了银子,与烈火一同回了府邸。
当夜,鸡飞狗跳,府上一片嘈杂。
次日,听说府上闹了黄鼠狼子,有七只鸡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