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尘笑收她为徒,没教她武功,只教了易容术,半年后,她脸上被贴上了一层特殊的人皮面具,这种面具谁来都看不出破绽,但轻易不能撕下,也不能做出太大的表情。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蛋,抚摸着面具,觉得脸上好像长了另一张脸。
洪尘笑道,她从此叫做“慕柔”,要作为一无所知的柔阳郡主,潜伏入鹰部首领的身边,而真正的“郡主”早就投靠到了朝廷这边。
那天她在途中被人换入贺湫湫的车队最后那个马车里,没过多久她听见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不久后趋于平静。
一个人掀开帘子一角。
他慢条斯理地问,郡主殿下,怎么不吃东西,大家都吃了睡下了,怎么就你不吃?
她装作懵懂无知地答,身体不舒服,你走吧,本宫不想吃。
那人答,你不想吃也得吃。
接着一把掀开帘子,月光流入车内,照在了车内女孩的“脸”上。
那个人愣住了。
半晌,他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很轻柔很小心翼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慕……柔。
记住,从此你叫卞柔了。
……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卞柔笑着指着姜琅,她站在檐角,身体像醉酒一样左右摇摆,“你和这个…”
她摇了摇骨灰罐,嘶吼道:“卞风禅!都是海晏王的走狗!乱臣贼子,暴徒,凶手!都该死!”
姜琅目光紧紧盯着那个骨灰罐,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做什么激烈的举动,他只能轻言细语地安慰道:“海晏王已经死了,他……”
“对呀,他死了,你还这么执着做什么?”卞柔挑起一边的眉毛,哈哈大笑,紧接着怒骂起来,“还不是是为了复兴西蜀蛊族!海晏王是为了做皇帝,而你,圣女之子,为了让九龙教成为国教,两个人一拍即合!一明一暗,才有了当年的八年叛乱!你以为我不知道?”
姜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刚想说什么,身体忽然一僵。
“噗嗤。”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见了穿胸而过的一只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
“姜……琅!”
薛凉月的声音嘶哑而愤怒,像一只野兽发出的低吼。
他把手从姜琅左胸抽出来,姜琅身体朝前倒去,趴在了屋檐上。
薛凉月后退了几步,哽咽着把莫远抱紧了,莫远头有气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头,整个胸口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尤其是左胸,红得发黑。
七八根肋骨被彻底扯断,心脏被人捏了半柱香……他现在基本上只有进气没出气了。
薛凉月紧紧抱着他,身体不断颤抖着,眼眶内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他贴着莫六的耳朵,哭着轻声道,你傻呀,你杀了我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