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轻拍着宿安言的背,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宿安言依旧喘着粗气,对刚才的一切心有余悸。
谢闻递了水到宿安言的唇边。
水因为谢闻的动作荡起涟漪,涌上了宿安言的唇,湿润的感觉不由得让宿安言想起方才的事情。
他被他看着长大的小皇帝轻薄了。
宿安言鲜少生气,他的性子和他的长相截然不同,可以称得上寡淡,朝堂上的人都怕极了他这份寡淡。
原本称得上万事看淡的宿安言,这个时候却气到浑身发抖,用这无用的身躯蓄起一股力气,打翻了谢闻手中的杯子,连谢闻都一时不察被推的一个踉跄,温热的水弄脏了谢闻的龙袍。
看见谢闻站不稳,宿安言的眉目间闪过担忧,最终他还是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宿安言的眼尾有些发红。
只是亲一下,反应就这么大吗?
谢闻抬手,就按在了宿安言的眼角底下,摩挲过那发红的眼尾,谢闻企图让手底下的人,再可怜些。
偏偏他这个时候要装的衣冠楚楚,徐徐图之。
“皇叔,要是不想喝水的话,可以不喝,还是皇叔看我这身龙袍不顺眼?”
谢闻的话语里充满了试探。
“你……”宿安言睁开眼睛看了谢闻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攥紧拳头,骂了谢闻一句恶心。
肖想自己的皇叔确实恶心。
谢闻却问:“皇叔想到了什么,觉得我恶心?”
宿安言将头转到一边,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手指隐隐泛白,连骂谢闻恶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太医为皇叔看过了,说皇叔是得了风寒之症,皇叔要是不喝药,恐有性命之危,我才……”
谢闻欲言又止,但他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
宿安言反应过来,当时他除了唇瓣发麻之外,口中确实有药的苦涩味道,他病体沉疴,平常不知道要喝多少药,但他却是最怕苦的,唇齿间沾上了药的味道就忘不掉。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小皇帝?
宿安言犹疑地看向谢闻,误会小皇帝要对自己……宿安言的耳朵悄悄红了,他闷声道:“有劳陛下为臣如此费心。”
到底还是宿安言看着长大的人,即便谢闻要杀他,他到底还是会有几分心软。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误会,正当宿安言不知道怎么面对谢闻的时候,谢闻道:“那皇叔好好养病,我先出去了。”
宿安言微怔:“陛下……”
只传来门开合的声音,温暖的殿内仿佛都少了几分生气。
宿安言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地睡了下去,这是在长乐宫内,他睡的是谢闻的龙床,锦被上有着帝王独有的龙涎香。
许是刚刚吃完药,宿安言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天黑,宿安言刚刚想要坐起来,就感觉到有一双沉稳有力的手,从背后托着他。
宫人鱼贯而入,点亮了殿内的烛火,让宿安言看清了身后的人是谁。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