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有些动气,宿安言宽慰他:“丞相跟我是政敌,早在你父皇还在的时候,就看我不顺眼了,受了十年的气,他当然想要尽快处置我。”
宿安言熟知丞相的那些手段,他并不放在心上,但他的云淡风轻,往往让丞相更加变本加厉,宿安言自己都搞不清楚,丞相为什么想置他于死地。
“那兵部尚书呢?”谢闻看着宿安言,“皇叔手中没有兵权,他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
宿安言被谢闻的目光烫到了一瞬,“臣不知道,陛下要想知道,臣可以去查。”
说多错多,等到宿安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宿安言跪到地上,宛如月亮坠地,只剩下淡淡的清冷月光。
怀中都尚且不能收藏一片。
谢闻不应该生气,就像是丞相对宿安言使出的那些手段一样,这也只是他的手段。
但看见宿安言跪下,谢闻发现,他高估了自己。
一个坐着,一个跪着,谢闻居高临下,宿安言自愿俯首,君臣的界限在这一刻分外分明。
谢闻觉得前几日都白干了。
他挑眉问:“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臣只是……”
“皇叔还是认为我会杀你,认为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皇叔?”
宿安言心中突然浮现一阵隐痛,他垂首,避开谢闻的目光,“臣不敢。”
“皇叔怎么会不敢呢?”谢闻轻笑着,也单膝跪在了地上,让宿安言只能撞进他的眼中,“不管我说什么,皇叔都不会相信我。”
“陛下……”光是谢闻跪在他面前就足够耸人听闻了,宿安言拽着谢闻的手,想要将谢闻扶起来,他警惕地盯着外面,担心会有旁的人看见。
但谢闻反而扣住了他的手,让宿安言动弹不得,谢闻的手指拂过宿安言那些自己作弄出来的印子。
谢闻问:“皇叔觉得疼吗?”
“臣不疼。”
宿安言试探地想要收回手,但没什么效果,谢闻还没用力,他就已经被谢闻困住了。
他跟谢闻本应该是方才的位置,可现在变得平等,宿安言手足无措。
“可是我有些失望。”
谢闻的语气淡漠至极,却将宿安言心中的隐痛扩大了,如今变成了闷痛,疼痛越来越清晰。
宿安言张了张唇,最后道:“是臣失职。”
“我是因为皇叔才失望的,皇叔难道不应该哄哄我吗?”
宿安言身子一僵,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拒绝,没有回避,他只是目光茫然地问:“要怎么哄?”
要怎么样,小皇帝才不会生气?
“首先,”谢闻拉过宿安言的手,他道:“忘了君臣。”
“什……么?”
宿安言震惊之余,被谢闻拉着站了起来,他一个踉跄又被谢闻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