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安言依旧一头雾水:“这是?”
“这是摄政王府里,该添上的颜色。”
余白和齐明将府里空着的家丁全都唤了过来,不到半个小时,摄政王府上下便焕然一新。
屋檐下挂上了红灯笼,窗户上贴着红色的窗花,就连那些光秃秃的树上也多出来一些小玩意,这样一布置,屋里屋内都生动不少。
沉闷被一扫而散,王府里总算是有了过年的样子。
谢闻拿着三两枝红梅,他问:“皇叔,有白色的瓷瓶吗?”
宿安言的房间,一向是由他自己做主,他从眼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在架子上寻了个白瓷瓶过来。
谢闻将红梅放进瓶中,他问:“皇叔想要放在哪里?”
“那里吧。”
宿安言指着的地方是窗边的一张梨木桌子,谢闻将瓷瓶放上去,红梅与透过明纸渗透进来的雪色应和,仿佛仍旧长在雪地里。
梅花不怕大雪,再大的雪,它都能凌寒独自开,成为冰天雪地里,独一无二的景色。
倒是有点像宿安言。
谢闻便在那张桌子前坐下,折子看累了,就托着腮盯着宿安言的脸。
他不由得感叹,皇叔姿容绝世。
宿安言知道谢闻在看他,小皇帝的目光丝毫不懂得回避,他不太懂,热烈的目光中,含着的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就跟昨夜一样。
谢闻毫无征兆地过来吻他,他发着抖,但他心里清楚,他没有之前喂药时的愤怒。
谢闻睁着一双眼睛,目光也如这般热烈,对待他,却如同一件上好的瓷器。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虔诚地祈祷着这件瓷器不要碎裂。
宿安言心内滚烫,谢闻唇上的温度,早就胜过一切的温度。
甚至在谢闻擦过宿安言的唇的时候,宿安言想过回应他。
可是谢闻不清醒,他不能不清醒。
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宿安言难以苛责那样的谢闻,他只能苛责自己,苛责自己那些不堪的想法。
谢闻不记得,他也要不记得。
……
入夜之后,又开始下雪了,谢闻和宿安言并肩站在长廊上看雪。
这雪下的真大,如同鹅毛一般,一片一片地在空中飞舞,宿安言接过一片到自己的掌心中,很快融化了。
“皇叔喜欢雪吗?”谢闻问。
“臣只是……”
“皇叔不会打算在这个时候,写一篇文章吧?”谢闻笑着打趣。
宿安言握紧了手,“陛下要是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谢闻侧过脸,红灯笼发出来的烛光映照着他的脸,这是一张分外明媚温暖的脸。
谢闻道:“皇叔说什么,我都爱听。”
宿安言轻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