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侃侃而谈,康盛等几个内监一边瞧着皇帝的脸色,一边忍着笑。
邵承冕翻折子的手都顿住了,表情微妙,“她竟说是被大街上的耗子绊了一跤?”
那岂不就是说他……
“还真是胆大包天。”
想到那个漂亮的小人儿,邵承冕实在生不起气,唇角微勾,一瞬而逝。
“哈哈哈,是啊,”
荣王笑的前仰后合。
“那小丫头真是会讨巧,一块儿小木头章子就把那古板的纪世子治的服服帖帖……”
见皇兄乐得吃瘪,说着话的荣王头脑一动,装作听不懂,一拍额头往外走。
“这小丫头真是不像话,该让孟然给她抓起来,好好教训才是。”
说着就往门外喊人,“孟然!孟然?”
“坐下,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邵承冕抓起手上的折子朝他丢了过去,荣王往旁边轻轻一躲,挑眉抱胸瞧他,“皇兄……”
“你别吓着她。”
上首的男人温和道。
康盛等人垂手而立,面色带喜。太好了,这宫里终于要迎来贵主子了!
﹌
一连几日,柔安都过得十分快活,没有了碍眼的纪清妍来找事儿,她每日不是插花就是捧着小臼子制香膏,还叫人在小院回廊下里挂了个吊椅,说是紫藤马上开花了避暑用的。
俞氏挽着纪侯爷来看女儿时,指着院子不悦地嗔他,“侯爷,您瞧瞧这园子装饰的,都是您和泽儿惯的,一个姑娘家天天净想着玩乐,也不练练女红。”
纪侯爷赶忙安抚爱妻,“咱们的女儿嘛,娇惯一些无事的。”
听见阿娘如此贬低自己,柔安不悦,坐在吊椅上一晃一晃的。
“就是啊阿娘,再说了京中那么多绣坊,咱们家有的是钱,我学那个干什么呀。”
俞氏美目瞪她,“管家理事一样也没学,你再有几个月就十五了,到时候连个帕子都绣不出来,我看哪家婆母要你。”
“那我就不嫁人,爹爹和大哥哥也能养的起我,对不对爹爹。”
“是啊是啊。”
纪侯爷直点头,不嫁就不嫁,他的宝贝女儿一辈子养在家也没人敢亏待。
可话音未落就被妻子狠狠剜了一眼,纪侯爷差点咬到舌头,“是啊,姑娘大了哪能留在家里,还是得嫁人……”
“爹爹!”
见俞氏很坚决,没有松口的意思,柔安只得妥协。
三姑娘学女红的事没一会儿就在侯府传开了,大家都很惊奇。
大清早,翠娥姐姐送来几份花样子,说老夫人特意捡的简单易学的款式。还有俞氏送来的,各种荷包帕子。
一连几天仿佛泡在绣坊里,柔安看着眼前的兰花荷花柳叶竹叶的,头都大了。
“不行!”
拿着针线昏昏欲睡的柔安一拍桌子,“士可杀不可辱。”
认真做着绣活儿的菘蓝吓了一大跳,“姑娘怎么了?”
“再绣下去我就疯了!”
柔安站起来揉着僵硬的脖子来回地走来走去,“趁天色还早,咱们邀着老夫人一起去朝恩寺上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