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他斜着眼睛看一眼他,他都没舍得让胤祁帮着他吹。“什么时候雪停?”胤祁问。她在早上摔了个屁蹲后,就不爱下雪天了。小孩走路走不稳,早晨有冻冰,她不会走,一下就摔了。当时忍着没哭,等没人时,才忍不住咧着嘴偷偷地掉眼泪。“下雪也就一两天的事儿。”化雪要的时间才久。“那就是要停了。”胤祁露出甜甜的笑容。雪停了。宫道上的雪被宫人迅速清扫干净。只留下濡湿的痕迹,和琉璃瓦上的雪,尚能看出先前的雪。胤祁挎着小背包,兜里装着糖果点心等。在后宫中溜溜达达地走。后宫里头,她和獢獢是一霸,整日里招猫逗狗,没个安生。好在她知道分寸,只闹花草鱼虫,并不闹人。佟时荔便省了好些心。她回宫后,整日里接受后妃、宗妇朝拜,忙到不成。她们也是拿捏住她的性子了,知道她心软,好说话,有时候也会过来跟她商议。再加上佟时荔有意结交,她是皇后,已经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再和别人交恶没必要。她终于明白,那句,手指头缝里露出来一点,就够普通人生活的意思了。佟时荔怜惜古代女子生存艰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当然也有人不知感恩,惯常恩将仇报,你对她好,她反而觉得你是好欺负。把书录气得不行。“往后不放进来就是,不必和她置气。”佟时荔坐在窗前,她想,要她是低位者,她肯定要被欺负的那种。她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今日裕亲王福晋入宫,说是她家小闺女长成了,想求个恩典,看配个人家。”佟时荔蹙着细细的眉尖。裕亲王家的小姑娘,那是郡主,想要找人家并不容易。才情、相貌都要一等一的好才成。“臣妾见的小儿郎到底少了些,不如万岁爷了解,就想着,若是您能帮着瞧瞧,不叫赐出一对怨偶来。”佟时荔不担心男人,她担心小郡主,据说今年十三了,生的花容月貌,很是动人。康熙侧眸望过来,笑着道:“你看隆科多如何?他是你兄弟,又是御前侍卫,未来的前途不会差。”佟时荔:?不是她说,隆科多不配。她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裕亲王福晋早有结亲的意思,这才求过来让她张目,要不然都是家里头有默契了,进宫求个恩典就罢了。“这也要转上三道弯,就不能明说吗?”可恶,她都没听出来。康熙轻笑:“你往家里递信儿,看家里头怎么说。”能和郡主成婚,就是和天家牵扯上关系,那是极好的。佟时荔记得历史上隆科多的福晋是什么赫舍里氏还是钮祜禄氏,突然记不清了,但绝对不是爱新觉罗。“成。”她想想还是觉得隆科多不配。康熙看着就觉得好玩,轻笑着道:“主要还是看两个孩子的意思。”就算是说媒,也要看当事人的心情。佟时荔就不再多说了。
其实能求过来,说明已经看好隆科多了,就等着有个比较厉害的人来给她探路了。直接进宫来求她,也是比较尊重的说法了。佟时荔直接递信。隔日佟家就回信了,说是可以做主见见,要是两个孩子没意见,就再往下走礼。于是——佟时荔隔日就置办了花茶宴,邀请两个小孩入宫来。她见了那个据说很美丽的豆蔻少女,就见她小脸素白,满脸青涩,但五官极精致,行动间落落大方,漂亮极了。“好姑娘,真是标致人物,怎的这般漂亮。”佟时荔笑吟吟道。她牵着小姑娘的手,稀罕地跟什么一样。“真好看,钟灵毓秀,好看极了。”她一叠声地夸,本来想拿板栗、蜜桔给她吃,两个容易在手上、牙上留痕迹,便给她拿了切开的梨片,笑着道:“吃这个。”小姑娘叫额尔珠,闻言腼腆一笑,软乎乎道:“谢皇后娘娘。”佟时荔便看向一旁的裕亲王福晋,含笑道:“你是会养孩子的,瞧瞧这孩子,不卑不亢,进退有度,便知道你素来上心。”认真养出来的孩子,和散养出来的不一样。裕亲王福晋闻言就谦虚着道:“这孩子自小就乖巧,旁人在玩,她捧着书读,性子又腼腆,叫人极喜爱她。”佟时荔招呼了一会儿,见小女孩面颊绯红,便知她心里有数。这才笑着道:“今日也是巧了,本宫的额娘和兄弟也入宫来请安,既然凑在一处,你们看方便一道进来坐坐吗?”额尔珠一听,立马害羞地垂头。佟时荔就知道了。一旁的裕亲王福晋就笑:“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必拘那些子俗礼。”两人便见了。隆科多并不多看,只一板一眼地行礼问安,看着还挺知事。佟时荔打量着他,穿着家常衣裳,但看的出来,精心装扮过,毛绒绒的胡茬都刮掉了。进退有度,风度翩翩的样子,看的她叹为观止。果然会装相,看着还人模人样的。果然小姑娘一见他就羞红了脸,而裕亲王福晋满脸都是欣赏,显然是极为喜爱他的。佟夫人看着,心里就有数了。隆科多家世好,生的高大,人又极胆大,平日里很是拿得出手。于是佟夫人和裕亲王福晋很快就达成共识,开始商议请旨、走礼的事儿。等裕亲王福晋带着小姑娘走了,佟夫人便把隆科多也指派出去,笑着道:“成了,原先还想着,这小子的婚事艰难呢。”跟猴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糟心。佟时荔皱眉:“不再接触接触?这样就定了?万一往后两人感情……”她说完,自己抿了抿嘴。勋贵成婚,最不讲的就是感情。“你和万岁爷感情好,自然觉得世间男女应当相爱,可这世间,并无几人相爱。”“郡主有亲王阿玛,隆科多和天家亲上加亲,绑的是背后的利益,可不是什么情情爱爱。”那些都是小节。“你莫要一味的耽于情爱。”“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佟夫人满脸凝重,就怕她长了一颗情情爱爱的脑子。“那是男女哄对方的玩意儿,你可别真的信了。”佟时荔:……“嗯。”她老实点头。没想到佟夫人这样清醒。佟夫人握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你这怎的还没开怀?膝下就胤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