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摆放在两侧的文书,陆陆续续因为遽动而掉落在地,她眼神里透出迷茫,似是有些不可思议。
她在心底控诉道:这里可是禁卫正司,他怎能如此放肆啊?!!
那双杏眸盈满水光,被撞得支离破碎,萧玥止不住地呜-咽,像是即将散架一般……
-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回府的马车从禁卫正司内粼粼驶出。
昨晚折腾到四更天,萧玥近乎一夜没睡,此刻正窝在男人怀里补眠。
马车一晃一晃地,行过街市时,由于前头有几辆牛车正在卸货,挡了去路,他们只好停下来等上一等。
萧玥其实并未睡着,时不时往男人胸-膛上蹭两下,杨轩垂眸,含笑去看怀里的人,手开始不老实。
她躲了两下,笑弯了眉眼,正想去挠他痒痒,此时,车窗外有闲谈的声音传来——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连大婚之日都要去砸场子呀?”
旁边恰巧是一处早茶摊子,几名大汉围坐一桌,其中一人手里端着茶汤,摇头感叹。
旋即,另一人接话道:“羽林卫干的是刀尖舔血的活儿,仇家定然不少,”说着,他将音量压低了些,“据说那位中郎将,年少时还对自己的同袍下过手呢,怎能不遭人记恨?”
说完,他喝了口汤,眼神中的讽刺显而易见。
对面那人又道:“想来这六公主也真是可怜,母家被贬,母妃早逝,如今出降了,还嫁了这么个四处树敌的冷面魔头,下辈子也不得安生。”
“啧,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吧,”中间一人赶紧喊停,“那位爷,可不是我等草民编排得起的。”
“……”
车帘掀起一角,被萧玥紧紧攥住,因太过用力,她指节隐隐泛白。
她万万没想到,外面的人竟然会如此议论昨夜之事?
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他,凭什么这样说他?
萧玥又气又恼,真想冲出去打他们一顿,满腔怒火只能生生压制,她气得身形都在发抖。
此时杨轩一把放下帘子,将她拽了过来。
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想哭,可是又没脸哭。
咬了下唇,萧玥轻声道:“对不起,夫君。”
“你若再跟我说对不起,我可就要生气了。”
男人眉眼沉峻,语气里带有威胁。
“可他们这样说你……”
“旁人未知全貌,想怎么议论是他们的事情,我不在乎。”
语毕,他俯身,亲了亲她泛红的眼角,将人揽进怀里。
“好了,开心些,不然待会儿阿耶、阿娘见了,该以为我欺负你了,”杨轩温声道,“嗯?”
“好……”萧玥点了点头,强行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紧紧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