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觉得浑身开始热,竟有些把持不住。他晃了晃壶里的酒,一股异香从酒里蔓延,白常翎微醉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眼色一沉,甩手就将那酒壶扔在了地上。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给他酒里掺东西!慕容云负手站在门外,听着屋子里酒壶破碎的声音,眉头一皱,对一旁的子燮道:“他这样消沉也不是办法,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南俞皇帝病重,也不知谁会当上那个皇帝,若是太子顺利登基尚可,若是那五皇子,只怕,两国交战,也是迟早的事。白常翎是个人才,边境有他坐镇,可保江山无虞。只是,白常翎不能如此消弥下去。子燮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祈求道:“陛下三思,夫人刚刚离世,陛下如此做,主子只怕会后悔终生。”“当初的汪绾绾,汪卿送给他时,他不是也讨厌的很么?”慕容云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悦道:“治疗情伤的最好办法,就是要继续下一段感情,白常翎的艳福可不浅呢。”说罢,他一摆手,身后缓缓走过来一位明眸皓齿的女人,她的下颌也带着婴儿肥,她对着慕容云微微俯身,一笑唇边也有一对酒窝:“奴婢参见陛下。”慕容云低眉看着她这娇俏的小脸儿,满意的笑了笑道:“去吧。”“陛下三思!”子燮跪在慕容云跟前,不断的叩首,试图做着最后挽救,若白常翎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汪绾绾的事,只怕他真的就没有一点留世之心了!慕容云没了耐心,直接让身后的禁卫军将他拉走,一甩袖子冷哼道:“一个奴才竟然也敢拦着朕,朕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子燮被人强行拉走,他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进了白常翎的房间。他痛楚的闭上眼,他不明白,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他?离京三年白常翎的心好像被一根阵轻柔的软风来回吹荡着,一股子抓心挠肺般的感觉袭了上来,让他难受的很。他用手撑着地,艰难的晃了晃头,发现他的视线开始混浊,眼前一切看不清楚。忽然嘎吱一声,屋门被人推开,白常翎眯着眼看去,瞧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苏白裙裾,眉眼弯弯,好像,好像画上的阿绾真的走了下来。他立刻就有了反应。“阿绾……”白常翎大喜,实在是难以压住心头的喜悦,他从地上踉跄着爬了起来,一下子就朝着她扑过去。“阿绾,是你么?”白常翎颤抖的手缓缓搭上她的肩头,他那双狐狸眼有些呆滞,视线里只看见一张粉团子小脸儿,还有一对浅浅的小酒窝。阿绾,是他的阿绾……“是我。”女人轻轻开口,声音很温柔。白常翎愣愣的看着她,心好像被什么给用力的揪了起来。他落在她肩头的手缓缓抚着她的侧脸,他眼睛瞬间起了雾气,艰难的开口道:“阿绾,真的是你么,我好想你……好想你。”“郡马,我也很想你。”女人的声音柔柔软软的,也很激动。白常翎的脸色骤然垮了下去,他颤抖的收回了手,踉跄的倒退了一步,身子撞在了床柱子上,他用手捂在眼睛上,修长的手指在双眼用力揉着。那女人惊了一下,立刻上前抱住她,轻声道:“我就在这儿,郡马可是乏累了,不如我伺候你休息?”白常翎却忽然伸手一把推开她,那女人被他这一甩直接一个趔趄,跌坐在地。白常翎缓缓抬眼,细长的狐狸眼里一点情意也没有,残酷而冰冷,他道:“阿绾从来不会叫我郡马,她只会叫我翎哥,她也不会如此说,她只会说……”“翎哥,我想跟你亲个嘴儿。”白常翎仰头大笑,笑的近乎癫狂,笑的腰身颤动,笑的眼泪直流,不是阿绾,不是他的阿绾……不是。那女人似乎不甘心,她就不信,他都如此了,这个男人就能忍得住。“郡马……”那女人又试探性的依偎了过去。白常翎咬牙忍着,额上冒出了汗,他猛地从靴子里拔出寒湛湛的刀,一把将刀插在自己的手掌上,刀锋刺穿了他的手掌。白常翎双眼血红,疯了一样不断地向下按着那把刀,汩汩的鲜血顺着刀尖上的血槽往地下流。疼痛驱散了一切。这只手……竟然摸了别人。那女人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白常翎瞪着猩红的眼怒视着她,吓得她连滚带爬的出了门。慕容云没想到会这样的结果。他吩咐禁卫军处置了那个女人,皱眉想了想,抬腿走了进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