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以后真的在一起,可人情往来,旁人看到阿言时会说什么?阿言苦读十年才有如今的成绩,马上就要科举了,她相信以阿言的本事一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可若是跟瑶瑶在一起,别人会怎么想他?他们不会看到阿言的努力,也不会看到他的优秀,他们只会觉得他是攀了赵家的高枝才能拥有这一切!冯氏怎么舍得他被人如此议论?“阿言……”看着沉默的青年,她用力握着他的手,红了眼睛哭求道:“阿娘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咱们,咱们忘掉她好不好?”林斯言没有说话,他知道她的担心,他一个下棋都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人,又岂会不清楚真的和她在一起后会面临什么?可他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就不会惧怕那些东西。从小到大,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别人的眼光和言论。“您今天累了,先休息,我去做饭。”他说着就从冯氏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而后握着那一节火折子径直往外走去。“阿言!”冯氏忙跟着站了起来,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刚站起来便觉头晕眼花,看着脚步不停往外走去的青年,她撑着桌子晃了晃脑袋喊道,“你可以不在乎这些,可你有没有想过瑶瑶会怎么想?”“你们现在都还小,可以不去考虑那些世俗人情,可你们要是真的成了亲,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成亲成的不止是你们两个人,还有两家人,你可以不在乎,可瑶瑶会不会在乎,她的家人又会不会在乎?情在浓时时自然什么都好,可要是有一天这份情越来越淡越来越薄,那个时候,你们该怎么办?”看着青年停在门口的身影,冯氏心里也不好受,她眼角蓄着泪水,劝他,“阿言,有些东西有些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你又何必……非要勉强。”青年站在门口。清冷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影看起来颇为可怜,他低着头迟迟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冯氏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勉强过什么。”“在金陵,您怕得罪权贵,让我谨言慎行。来了雍州,您带着我去冯家住,明知道冯家夫妇不好相处,明知道冯荣总是欺负我,却还总是让我忍让。”冯氏脸色苍白,呼吸一滞。听到身后的抽气声,青年依旧垂着眼睛,“我知道您的不容易,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母亲……我也有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您担忧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也早就想过了,可我,”他忽然一顿,重新握紧手中的火折子后才闭着眼睛低声说道,“还是放不下。”这是他“她到底还是没有等到等……赵锦绣提前到了约定的地方,她坐在马上往一处看去,紫藤树下,还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间还没到,她也不着急,想了想,索性牵着马走到临河的一间茶寮。这处地方是她前阵子闲逛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人少,景美,尤其是那株临河的紫藤树似乎已有百年时间,那树干粗壮的两个成人都抱不住,如今正值时节,紫藤花开得正好,一串串的花就跟葡萄似的往下垂着,晚风一吹,晃晃荡荡,煞是惹眼。河里还有戴着竹笠穿着短衫的船夫。赵锦绣早就想好了,回头等林斯言来了,她就请他坐船,然后就在船上和他表明自己的心意。这阵子相处下来,想来他也已经知道她的心事了,而他不曾拒绝她的接近,也未再像从前似的躲着她,想必心里对她也是有几分好感的,即便没有,至少他也不再抗拒她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赵锦绣便想趁着今天这个日子和他正式说下。其实这种事原本不该由女子来说,虽然她从小就不是多有规矩的人,但向男子表白这样的事,实在是头一遭做,心里莫名有些不知所措,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可她的眼中却闪烁着比外头星子还要耀眼的光芒。走进茶寮。“小二,来一壶茶!”她虽然戴着帷帽,但一身从小浸染出来的仪态还是一下子就攫取了旁人的视线。不过这个点茶寮也没什么人,一个拨算盘的掌柜,一个跑腿的小二,眼见赵锦绣坐到了临窗的位置,晚风袭来,女子身上有很好闻的香气在屋中散开,木愣愣看着她的小二被回过神的掌柜一推,反应过来后立刻提着白巾跑过去招呼人,“姑娘想要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