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闻吸了一下鼻子,抬头,还是那样专注的神情,看着林清宇的脸,“不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转身,进院,关门,一气呵成。
林清宇,你的怀抱太暖,我怕一抱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不见
周一,清晨。
安闻给范玉红发消息,请假。
给二伯、三伯发消息,报丧。
给自己扎了孝布,送葬。
兰胜男陪着他,去了殡仪馆。
去登记窗口签字,去存放处抬棺,站在门口摔盆,跪在地上磕头,去大厅选骨灰盒,交钱,排队,等待遗体火化。
安闻什么都不懂,殡葬司仪叫他做什么,他就按部就班地做。
安黎明被推进焚化炉里,安闻抱着空骨灰盒站在出口等候,这时,二伯、三伯姗姗来迟。
“宝宝,你爸呢?”二伯向窗口里面看了一眼,明知故问。
安闻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坐在等候区,把骨灰盒放在旁边椅子上,“炉子里。”
“你这孩子,怎么不等我们来呢?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了。”
安闻也看了看窗口里面,没有说话。
“宝宝,这骨灰盒多少钱?”
三伯坐在远一点的地方,二伯直接坐在了安闻旁边,兰胜男看到安家来人,早就躲了出去。
安闻用手摸了一下骨灰盒上的花纹,抬头告诉二伯,“两万。”
这个骨灰盒安闻看不出什么精巧的地方,工作人员介绍说整玉雕刻,一体成型。上面雕刻的什么安闻没兴趣了解,也没心思细看,买殡仪馆里最贵的就对了。
“两万啊。”安闻二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是最贵的吧?”
安闻不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在旁边上演独角戏,“宝宝是个孝顺孩子。”
“宝宝,你爸现在住的房子准备怎么处理啊?”
安闻看了一眼窗口,里面的人起身了。他转回头看了一眼二伯,心想,饶了一圈,终于说到重点了。
“二伯准备让我怎么处理呢?”安闻站起来,来到窗口旁边。
二伯跟过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看你三伯,这么大岁数了,没个住的地方。你爸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你三伯住呗。”
三伯一听说到跟自己相关,赶紧跟过来,“对啊,宝宝,那房子死过人,卖也不好卖,空着怪可惜的。”
安闻抿着嘴唇,眼睛死盯着窗口,冷笑一声,“看来我爸死的挺是时候,正好能给三伯腾地方。”
旁边的两个安家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堆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这时窗口里面有人喊,“安黎明家属,安黎明家属,来接一下骨灰。”
安闻站着没动,目光在两人中间逡巡,“二伯,三伯,我爸的房子,我说了不算。你们自己去问他。”
两个安家人站在那里,看着窗口伸出来的纸箱子,手足无措,脸都憋红了,说了一句,“黎明要是知道自己哥哥没地方住,也一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