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臣在心中快速理解了一下这番话,第一反应是问他:“那你还会不会离开大庆?”
桃星流一愣,有些怅然地摇头:“我不能离开,但我向来独来独往,林珠也去世了”
看透反派心思的系统忽然插嘴:
【反派的意思是,你会不会离开他。】
桃星流一顿,看向谢臣。
男人也正看着他,狭长双眸中是化不开的漆黑,却面不改色,甚至还笑了下,温柔安慰他:“你从来不是独来独往。”
“桃桃,你不知道你有多讨人喜欢。”
假如他愿意,一定有数不清的人前赴后继,只为博美人一笑。
桃星流的心被这话轻轻撞了一下,有什么温热的情绪涌上心头,迫使他眨了下眼,将头侧靠在枕头上,声音更甜:“所以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谢臣毫不犹豫:“对。”
桃星流抿唇,将嘴角的笑抿下去,指尖不自觉勾了下发尾,又回到先前的话题:“那你觉得,我适合当锦衣卫吗?”
他仰头看着谢臣,素白明艳的脸上满是信任和不自知的依赖。烛火摇曳在乌黑的瞳仁中,眼巴巴地瞧过来。
谢臣的心骤然一软,忍不住坐在他床边,声音很轻地问:“你从前当水豚时,最喜欢做什么?”
桃星流老实道:“发呆,睡觉,吃草,泡澡。”
怪不得从前,桃星流总是频频做出那些行为。
谢臣想起他在府中的水池里漂浮,想起初见时他藏起那只漂亮的茶盏,想起他骑在鸵鸟上,辛辛苦苦地闷头打草。
漆黑的眼里不自觉就浮现出笑意。
谢臣想了想,又问:“你不喜欢当锦衣卫,是因为要看的公文太多?”
“你不识字?”
他尾音的沉默令桃星流一怒,立刻从床上坐起,用水润的眼睛瞪他:“我识字的!”
“我成过精,脑子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就连算数我也是一看就会,两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不需草稿,我便能心算出来!”
“若是上一世我能当会计,这一世,再如何我也能当个账房,你少看不起人!”
谢臣简直忍笑,连连点头道歉:“我没有看不起你好吧,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
谢臣将人安抚下来,见他气哼哼地躺回床上,这才又思索片刻,认真道:“或许对你而言,当下并不是你喜欢的生活。”
“所以你才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倘若你做着喜欢的事,无论忙碌或悠闲,你都不会觉得无聊。”
桃星流一顿,有些迷茫:“可我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
谢臣笑着给他盖上锦被:“不急,我们有大把时间去找。”
“不管你今后当不当锦衣卫,只需跟着你的心走,那就足够了。”
桃星流问:“那你呢?”
谢臣抬眸:“我永远在你身后。”
桃星流嘴比脑子快:“在我身后——像鬼一样缠着我?”
谢臣:“”
谢臣又笑起来,以内力将最后一盏烛火熄灭。黑暗中,他的声音温柔而嘶哑,轻声道:“像枝叶托着花瓣,阴云托着月光。”
“在你下坠时,永远有我在身后接住你。”
长久的寂静后。
桃星流问:“永远?”
谢臣点头:“永远。”
月光洒落人间,这一刻,有情人许下承诺,将未说出口的爱意互相交托。于是天上地下,只要你开口,只要我拥有。
谢臣义无反顾,而期限是:永远-
干净简陋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