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把按住手忙脚乱的狐狸精,声音冰冷:“不必,我已”
我已辟谷。
还没说完。
八条炸毛的狐狸尾巴忽然应激般一甩,猛地砸了云清满脸。篝火燃烧,无数赤红的绒毛飘在空中,仿佛下了一场毛茸茸的雨,嘭嘭疯狂袭击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
片刻。
尾巴终于被主人强制冷静。
云清低头,平静漠然地吐掉满嘴的狐狸毛。
言长生默默抓住自己的大尾巴,狠狠塞进被子里。半晌,才艰难开口:“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云清不辨喜怒地嗯了声,情绪很稳定。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掏出一块干净手帕,半蹲下身。
言长生一顿。
男人拉住狐狸精白皙漂亮的手,垂眸,面无表情地给他擦干净指尖的油渍。
深夜寂静。
篝火劈里啪啦地响。
言长生看着男人漆黑的头顶,见他擦干净自己的手,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簇新的天青发带,放在他掌心。
顿了顿,又补了一只朴素干净的木梳。
“”
言长生好笑:“师兄”
云清忽然皱眉,手往衣襟里一伸,竟再次掏出了一把小一点的木梳。
言长生哑口无言,半晌,抬头,瞳孔被火光映成橘黄:“师兄,你是叮当猫吗?”
哪儿来的那么多东西?
云清不懂叮当猫是什么猫,漠然的瞳孔看了眼他头顶那撮翘起的头发,又看了眼言长生藏在被子里的尾巴尖,言简意赅说明。
指着狐狸精的柔顺长发:“梳头。”
指着狐狸精的赤红尾巴:“梳尾巴。”
“”
狐狸精眨了眨眼,定定看着他,忽然问:“你拿什么换的这些?”
云清被那潋滟眸光瞧着,下意识回答:“寒光剑。”
他几乎将那山民家中的日用品都拿来了。
对方感恩戴德地送他出门,死死抱着那柄煞气萦绕的长剑,死都不肯放开。
“”
言长生沉默几秒。
不知为何,忽然笑了。
他本就是勾人长相,一笑起来仿佛精怪迷惑心智,有种张扬到失神的妖异美丽。翘起的眼尾弧度深重一笔,勾勒出浓墨重彩的五官。夜色中,这张脸的每一处、每一刻,都透着狐狸精的俊美和媚意。
“师兄。”
声音也勾人,靠在柔软被褥里,笑得眯起眼来。
言长生一下一下梳着柔软长发,像是揭穿了什么谎话,歪头笑道:“你不是说剑丢了吗?”
“”
云清漠然盯着他,瞳孔沉沉一片。
许久,他答非所问:“尾巴没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