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屠戮场,在百年后生长出了新的生命。
队伍继续向前,来到了沙克尔顿的墓地。
探险队员开始分发酒杯和威士忌,姜守言不能喝酒,就替换成了白开水。
众人在沙克尔顿刻有九角星的墓碑前举杯——
“(敬这位伟大的探险家。)”
众人喝干净杯子里的酒,又把杯子重新收集起来,绕到了墓碑后面,墓碑后面刻了沙克尔顿最喜欢的一首诗:
“(我认为一个人应该竭尽所能地努力奋斗,以追求他人生中注定的值得争取的目标)”
姜守言在心里把这句诗念了好几遍。
程在野突然牵住了他的手。
姜守言回头看他,笑着问:“怎么了?”
“可以自由活动了,我们先去博物馆还是教堂?还是去邮局买纪念品?”
姜守言挑眉:“南极也卖纪念品吗?”
“嗯,”程在野说,“虽然不太多,但一些国家的科考站以及邮局博物馆都有卖。”
姜守言说:“先去博物馆吧。”
这里的博物馆是由之前居住在这里的房子改的,里面存放了很多动物标本,以及有关捕鲸和沙克尔顿相关历史的展览。
姜守言看了展馆中间复原的沙克尔顿乘坐过的轮船,又转去另一边看各种鸟类的标本。
角落里挂了可触摸的海豹和企鹅的皮毛。
“有点奇怪,”姜守言上手捏了捏。
“没有那么柔软,”程在野分别感受了海豹和企鹅的毛,“都挺顺滑的,好像海豹的要比企鹅的软一点。”
从博物馆出来后,两个人往教堂走。一群王企鹅从他们面前经过,昂首挺胸,步子迈得很小,轻微摇摆。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边,给这群雄赳赳气昂昂的企鹅让路。
企鹅群里有两只还没换完毛的小企鹅,说小其实不怎么形象,因为它们棕色的毛很蓬松,看起来比成年企鹅的体型还要大。
“儿子看起来比爸爸壮。”程在野笑着说。
姜守言跟着笑:“真的长得很像猕猴桃。”
企鹅过完路了,他们继续往前走,岛上到处都是企鹅,海豹,海狗,和各种各样的海鸟。
没有和人类接触过,所以它们一点也不怕人。
姜守言站在那座教堂前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他抬手,因为穿了两层手套,雪花落在他手上没有立刻融化。
程在野帮他把派克大衣的帽子戴上,又给他把绳子系紧,姜守言瞬间只能露出来一双眼睛。
他把手上的雪盖在了程在野脸上,丝丝密密的凉意浸开,程在野笑着偏头蹭着他的手套。
“可能脸已经被风吹僵了,好像没那么冷。”
姜守言笑了笑,拍了拍落在他线帽上的雪,程在野低头,让他也把自己的大衣帽子给戴上了。
他们仰头看着这座挪威式的教堂,背后是覆着白雪的险峻山石。
它矗立在这儿,有种说不上来的孤独。
姜守言突然问:“你有什么信仰么?”
程在野摇了摇头说:“没有。”
但他思考了会儿,又改口道:“我其实挺相信一件事,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信仰。”
姜守言偏头问:“什么?”
他因为裹得太紧了,偏头视线受阻,只能看见程在野的嘴唇和下巴。
程在野拉着他的手说:“正确的人总会再次相遇,无论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