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飞简单解释完,又笑着看向她:“芷音姐,你是自己来的许县?”阮芷音摇了摇头:“不是,和我丈夫一起,改天有空,好好介绍你们认识。”哪怕程越霖已经因为周鸿飞吃了几回无中生有的醋,两人却一直没有见过面。周鸿飞之前就知道阮芷音结了婚,却不知对方是谁,这会儿随意问了句:“是那位给院长打过电话的先生吗?”阮芷音微怔,继而轻轻摇头:“不是。”周鸿飞听罢,瞧了眼她的表情,收回了要说的话。说话间,于院长领着元元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元元还是有些腼腆的模样,眼神怯怯地躲在于院长身后,给阮芷音递来了一张卡片,是她自己涂了画的贺卡。阮芷音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接过,摸摸她的头:“画得很好看,谢谢元元。”元元朝她笑笑,露出洁白小巧的牙齿,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躲回了于院长身后。过了会儿,有个女孩跑到元元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拉着元元一起跑开。于院长望着院子里嬉闹的两个孩子,和阮芷音解释:“元元是被拐卖的,才来孤儿院几个月。她对父母还有些印象,每次院里来大人,都会跑出来偷看是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说来也怪,她平时不爱说话,对你倒还亲切些。”“可能是有缘分吧。”她和元元的经历,倒是有些重合。阮芷音说完,瞧了眼手里的贺卡。穿裙子的女孩,和穿西装的男人。虽然贺卡上的涂鸦画得很简单,但也可以看出,上面的两个人是她和程越霖。拿完了贺卡,她想着程越霖还在门口等她,又简单聊了几句,便同于院长和周鸿飞道别。快要走出食堂的长廊时,又有人从背后喊住了她。阮芷音转过头,是周鸿飞。“芷音姐。”对方迈着阔步走到她跟前,委婉问道,“如果还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任先生他爷爷的住址?”“任先生?”阮芷音皱了下眉,目露疑惑。周鸿飞点点头:“嗯,他爷爷是嘉洪医院的老院长,我无意间听说任老身体抱恙,想等过两天回嘉洪时去探望下,毕竟当初任老帮了陈院长,也和我有些渊源。”下飞机的时候,周鸿飞就看到了那位当初送陈院长去了医院的任先生,但一时没敢认,就这么错过了。阮芷音闻言,攥了下指尖。下一秒,她紧抿下唇,凝起眉,声音似乎颤了下:“你说的这位任先生,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周鸿飞有些诧异:“没记错的话,应该叫任怀。”……独自从孤儿院出来,阮芷音怀着恍惚的思绪,坐上了停在门口的车。程越霖见她目光空洞地上了车,不解地皱了下眉,可看了眼车载屏上的时间,还是先调出了去浮鞍山的导航。可车子才刚开出几百米,就慢悠悠地靠边停在了道路一旁。“阮嘤嘤,这是不让我开车了?”程越霖微哂一声,低下眼眸,无奈看着紧抱着他,靠在肩膀上的人。阮芷音没有松手,停了会儿,抬眸看他一眼,声音很低:“可我现在就想抱着你,那……你能让我抱着开车吗?”程越霖挑了下眉,笑了笑,用余出来的手解开安全带,两条长臂一揽,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声线中透着揶揄:“昨天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进去一趟,出来就撒起娇了?”阮芷音平视着他俊朗的眉眼,手缓缓贴上他的侧脸,嗓音有些轻飘:“为什么不告诉我?”“嗯?告诉你什么?”他耷拉着眼睑看她,语调随意。阮芷音顿了顿,开口时,已经是直叙肯定的语气:“我那年圣诞节收到的玉佛,是你托陈院长寄给我的。”陈院长的后事,也是他安排的。任怀是他的朋友,当初会帮忙,也只是因为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固执地又问了一遍。程越霖总算明白了她的情绪,眼神无奈笑了笑,揉她的脑袋:“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那块玉佛,是因为贺晓兰见杨雪已经被他整退学时过于心虚,漏了些马脚,自己交出来的。拿到后,他想过还给阮芷音,却又转头看到她戴上了另一块,还是秦玦送的。于是自己怄起了气,偏就不想再给她。再后来,机缘巧合见了顾琳琅一面,发现对方也带着一块玉佛,才隐约明白那是她们的院长给的。托陈院长寄给她时,他也了解阮芷音的个性,知道她不会因为自己送了块玉佛就喜欢上他,反而还会觉得欠了自己,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