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觉得您斯巴达……”萧禾忽然低声道。
言小有心里颇为感动,却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表露,只好用夸张的笑遮掩过去,又忍不住叮嘱道:“你们舍不得我我能理解,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事实已经这样了,我们都要学着去接受。你们两个以后跟着新教授也一定要继续努力,不能松懈,如果新教授跟我的风格相似那就最好,但如果风格不同你们也要努力去适应,总之不要让外界的变化影响到你们自身。该学什么、该完成什么、想要得到什么,你们自己一定要清楚。”
萧禾听完点了点头,轻轻应道:“我记住了。”
“裴然你呢?”言小有又问另一个,可裴然却仍紧紧咬着牙关不肯说话。
言小有看得出他是在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心里也十分难受,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肩头说:“别这样,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受不了了吗?”
然而言小有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自己的嗓子却先哑了。
而他这一哑,裴然和萧禾顿时也都压抑不住了。
“老师……”萧禾先哭了,脸上一道一道的眼泪不停往下淌,“我舍不得您……对不起……之前我不应该……”
“没事,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言小有哽咽地上前抱了他一下,松开后又转过身来抱裴然,而裴然却突然更加用力地抱住他。
“老师……能有机会做您的学生,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裴然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言小有禁不住深吸了口气仰头看看天花板,眨了眨眼,又低头笑着轻轻拍了拍他道:“我知道。我也是。”
能有你们做我的学生,我也感到很幸运。
后会有期。
十二月三十一号,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下午三点,江心跟言小有就一起从嘉信基金出来,江心开上车,载着言小有直奔美丽园。
路上言小有还有些着急,因为明天就是元旦所以今天街上车特别堵,他怕等赶过去人家售楼处都下班了,就不停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反观江心,倒是一脸的气定神闲。
“我的天呐……这得堵到什么时候?我们是不是得半夜才能开到??”在不知第多少次刚前进了一两米又被迫停下后言小有终于忍无可忍地幽怨起来。
江心见他都快趴到前挡风玻璃上去了不禁好笑,伸手过去勾住他的腰往回捞了捞道:“别着急啊师兄,说了今天一定能让你看到房,你还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言小有幽幽转过头看着他,叹了口气,“可我不相信这糟心的交通……”
江心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放心,堵得再久都没关系,我已经跟那边说好了,会等我们的。”
“说好了?!”言小有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眨巴两下,扯住江心的胳膊问:“你什么时候说好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人家真的说我们多晚到都能等吗?不休息吗?!”
“师兄,”江心的笑容透着一种暖洋洋的无奈,反扣住他的手一一回答:“那天我们说好要今天去看房之后,我就给他们那边打了电话,预约好时间,不过正好那会儿你不在,所以没有听到。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有太大必要,反正到时候直接领你去看就行,另外看你着急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言小有:“……看我着急有意思?!”
“对啊,”江心一边笑一边眼疾手快地捏住他戳过来的手指头,继续道:“还有,人家说了无论多晚都会等,他们有专门的值班人员,放假也有人坚守岗位,所以你不用担心会白跑一趟。”
“……老公,以后这种话记得要提前说好吗?”言小有这时忽然懈了手劲儿,对江心展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江心被他这样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赶紧摸着他顺毛,“师兄我错了,我不应该,我有罪,请你剥夺我人身自由终身。”
“切,”言小有故意做出个不屑的表情,摆了摆手:“你这辈子的人身自由都已经归我了,这样不管用,换一个。”
“那容我再想想……”江心说完就真装模作样地想了起来,想了老半天才略显踌躇地说:“师兄,我还有一个用来弥补的措施,不过要等晚一点才能告诉你,你可以给我宽限一下吗?”
“可——以。”言小有显得特别通情达理,还对他温柔一笑,满脸都写着“我就静静看着你还有什么招数”。
江心抿嘴笑笑没再接话,正好这时前面车终于通了,他便挂档踩油门开了出去,言小有的视线立刻被车边总算有所变化的建筑物所吸引,也就没再继续跟他纠结这个问题。
最后到达美丽园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比言小有预期中早了不少,不过要考虑到距离远近的话,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当初他之所以看上这里就是因为这儿离金融街比较近,正常情况下,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之间就能到,能像今天这么堵也实属少见。
江心把车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又拉着言小有轻车熟路地找到售楼处,一进门果然看到有一位接待小姑娘在柜台后坐着。
可能是江心事先打过电话的缘故,那小姑娘似乎特意在等着他们,一看到他们进来就立马微笑着迎上来招呼道:“江先生您好!和朋友过来啦!”
言小有一听心里不由泛起嘀咕:只是打过一通电话她就能认出江心?难道这里今天下午真的不会再来其他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