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楼把毛绒团地给他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微微的讶异,但很快就消失了。
“谢谢你。”
“不用谢。”叶小楼微笑道。
这是一个让人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叶小楼在女性面前一向非常礼貌,现在却有点不知怎么开口,迟疑道:“您……”
“来找朋友的吗?”女人笑了笑,叶小楼看不见她帽子下的眼睛,但她的声音很温柔。
“嗯。”叶小楼点了点头,“不过他好像不太想见我。”
“来坐一会吧,也许他现在还在准备呢?”她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却给人一种长辈的感觉。
叶小楼自然的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手里织的毛绒,说:“您是在织毛衣?”
“是啊,可惜不太成功。”她无奈的笑了笑,把手里的‘毛衣’拿了起来。
她似乎很少做这种手工活,这样的毛衣愣是让她给织的一团糟,光是窟窿眼都数不清了。
“我看看。”叶小楼凑过去看了看,然后伸出手来指着她的手指说:“这里不是像你这样,你的手握的太松了……”
“啊……是这样。”
于是也下楼就接过她手中的毛线,他其实并没有织过毛衣,但叶小楼天生心灵手巧,一起也帮母亲绣过绣品,看一会她手指的动作就完全明白了。
“你太厉害了。”女人赞叹道,“这件是不能穿了,没关系,我可以多练习一下。”
叶小楼边帮她缠线边说:“您是给您的孩子织的?”
“是啊,他的年龄跟你差不多。”
女人看了他一会,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叶小楼的头发,她的手从他的头顶,顺着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缓缓向下。她的声音温柔的就像海滩上被阳光晒过的沙,“他也跟你一样听话,你们都是好孩子。”
叶小楼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那种感觉几乎让他有种难以抑制的疼,就像是第一次从一个黑暗封闭的房间里走出来,碰触到第一抹阳光,那种感觉从他的皮肤缓缓渗透进去,几乎灼痛了他的心脏。
项炎和项少辰,甚至项荣都摸过他的头发,但是他们都没有给他带来过这种感觉,他们的手都是带着粗糙的枪茧的,男人的手,他们甚至无法效仿这种独一无二的——属于母爱的温度。
叶小楼刹那间湿了眼眶,那种疼痛几乎让他下一秒就流出泪来,但他死死抑制着,低下头认真的帮她缠着手中的毛线。
他不敢抬头,他知道女人含笑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他一抬头就会看见,但他怕自己忍不住失控。
叶小楼的手机突然突兀的响了起来,叶小楼慌忙把毛绒递给她,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