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胡乱想着这些,看这日头升上来,也就回了小院里。她最近正在细细研读兰香集,里面都是最基础的香料介绍。宋安安一边从匣子里取出香料,一边比对着书上的话,查其色,闻其味。小茴香,增香,去腥。丁香,香浓,微麻。□□,味辛甘。香料相拌,居然又能变成另一种味道,宋安安只觉得香料的变幻比人都要有趣许多。只是闻多了,难免嗅觉就觉得迟钝了,尤其是味道浓郁的香料,更是刺激的鼻腔堵塞。秋菊用温水浸泡透了湿巾,帮她拭面。宋安安索性接过来,用湿巾轻摁着鼻腔,感觉那气息逐渐散开后,才终于放下来。“对了,浅碧你去把那日。我让太医开的方子煎一副来。”浅碧闻言一惊:“……公主,那是给男子喝的……”“嗯,我知道。”等到浅碧端来温热的汤药时,恰逢谢晋回来。药草苦涩的清香味蔓延开来,让谢晋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谢晋朝着端药碗前来的浅碧问道,像是被这苦味熏到了,满脸不舒服。宋安安垂眸,姿态楚楚可怜:“是给我的药。”浅碧伺。候公主多年,一听这声音,一看公主这身段,便知道公主的表演又要开始了,于是沉默不语,递上了汤碗,还将一碗蜜饯放在一旁,然后特别体贴的退下。这一幕着实让谢晋着急起来,他凑过去,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宋安安眸光一闪,颇为委屈的说道:“太医请平安脉时,我顺嘴问了一句子嗣的事,便给我开了方子。”原来为的是这事,谢晋刚刚纠结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一点。说起子嗣这事,虽然他周围的朋友们大多都有了孩子,但想想宋安安的年纪,他却觉得或许晚些再要孩子,才是最好的。“是药三分毒,若是为了子嗣,实在没必要。你我都是盛年,时机到了,自然会有的。”谢晋拍拍宋安安的背,哄孩子似的说道。宋安安却摇摇头,揪住他的袖口,又委委屈屈的开始撒娇:“不要……我今日看到你二弟和四弟的孩子了,你同他们差不多大,你就不想么?”谢晋自幼情感上就颇为淡薄,对小孩子也是,但想想若是面前能有个同宋安安一般的小姑娘,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见他态度动摇了,宋安安得寸进尺的继续说道:“不过这药也不是非要我喝不可的。”说完这话,她那透亮的圆眸就看向谢晋。谢晋就是再被美。色所惑,这会儿也明白小美人这一步步给他灌得迷。药,到了不得不喝的程度。“就你聪明。”谢晋刮刮她的鼻头,语气里倒是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男子汉自是不能怕苦,谢晋端起那黑黝黝的汤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宋安安正准备再多说几句奉承话哄哄他时,谢晋就那么直接含着吻上了她的嘴唇。汤药其实都已经吞下了,只是那苦味依然回荡在唇里,但伴着两人的唇齿交融,竟像是吞了糖一般。宋安安刚刚本就故意装委屈,眼中还噙着泪,这会儿更是双眼朦胧,雪腮转红,时不时哼唧出的轻声,更显得楚楚动人。等到分开时,两人竟都是有些沉浸于其中。谢晋很快便整理好神色,自然的说道:“大家说先苦后甜,果然不是匡人的谎话,往后这药倒是可以每日服用。”“就你多嘴!”宋安安一拳吹过去,虽是绵绵无力,却也让谢晋开怀大笑。/宋安安行事从不拘束,一向规矩的谢府碰到了这位,众人也都是面面相觑,随后只能为自家以后的掌门人哀叹,郎朗如明月的公子,怎么偏偏娶了这样一位嫡妻。而这些口舌中,还有些人的心思显然就更不纯粹。谢夫人规矩严,尤其是对这个嫡子,就更为严格。寻常人家里,公子房中的婢女大多也承担着帮助公子晓人事的职责。等到正妻进门,给个妾的身份也算是由丫鬟变成主子了。但谢晋屋里却是干干净净,听说曾有春心萌动的小丫鬟自荐枕席,虽然谢晋直接拒绝了,却还是被郑氏下令打死了。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谢晋不仅才气惊人,又是如此俊美,这般风。流气质,喻家那位大小姐都一直眼巴巴德等着做继室,这些小姑娘们哪里能够抗拒得住。而自宋安安搬来小院,两人可以说是夜夜笙歌。在这方面,宋安安也不乐意忸怩作态,若是觉得舒服,她向来是不掩藏的,也因此勾的这小院中的一些人更加心动。即是自己得不到,那便是要多酸几句。更何况公主在谢府的名声极差,几个丫鬟私下聊起时,用词都粗鄙的很,仿佛如此便能将公主都踩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