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杨彩、黄锡锐他俩人风光无限,朝中官员纷纷向他们巴结。江畔暗箭烟铃正为解决掉了齐坤,而心头大快,给芸竹的神主牌位上香。忽闻宫女禀报:“玄武平文公子,求见皇妃。”宋清远候在宫外,他为齐府的事而来。他听闻齐府一事,缭帝更多是受灵皇妃的唆使。他不愿信,更是害怕亲眼看到,昔日恋人已成传说中的恶女。他想一问究竟。烟铃扭过头去:“不见。”宫女继续禀报:“玄武国的公子说,您若不见他,他便一直在外面等着。”烟铃挥挥手:“让他等着吧。”宋清远一直在宫门外等着,站了十天。路过的宫人都纷纷侧目而视。正当缭帝轩戈听闻后,十分不耐烦,准备派人把宋清远扔出去时,烟铃止住了轩戈。宫门开了,烟铃走到宫门前。清远已站了许久,仿佛已凝固成一尊石像。又连日米水未进,大为憔悴。看到烟铃,清远不自禁,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铃儿,为什么?”烟铃甩开他的手。清远继续说:“齐坤固然顽劣,但凭我对他多年的认识,他也不至于胆大妄为到要谋杀缭王。”“没有胆大到刺杀缭帝?呵,那你是没见过他勾结海盗,在江上杀人放火。”烟铃冷笑:“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宋清远,这话实在应该我问你!若不是因为你的懦弱,你爹爹平文君的阻挠,还有齐大小姐的设计……如今的我们早该双宿双飞,浪迹天涯海角,我又岂会被困在这金笼里?”宋清远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说齐沁设计?她做了什么?”烟铃不答,清远回思往事,若有触动:“那时,我在黑埏书馆等了你三天三夜。可你却没有来,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烟铃激愤:“你不需要知道,也不必再问。我只知道,合战协议上是你亲手签字,要将我献给缭王。”清远叹气:“你不能只顾虑到自己,当时倘若撕毁协议、一走了之,又是多少生灵涂炭!”烟铃仿佛听到世间最为嘲讽的笑话:“哈哈哈,好个拯救苍生的大英雄,连自己女人都可以让出去。”笑着笑着,落下泪来,又鬼魅一笑:“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眼中一闪而过魅影。清远怔怔地看着她。烟铃背身离去,一步步,越走越远。烟铃回到离红殿,觉得无边的荒凉与恨,将镜台上摆的东西全部哗啦推下去。青瓷碎了一地,琳琅满目的珍珠翡翠首饰也落了一地。满地狼藉中,轩戈走进来,他拾起碎片,问道:“玄武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公子,跟你说了什么,至于发那么大的火?要不,我派人把他喂鱼?”“不必了。”烟铃说,“他不过是来讨要所谓的道义。”“哪门子道义?”轩戈不屑。烟铃不答,反问轩戈:“如果有人害过你,你会报复回来吗?”轩戈看着烟铃:“一个人要有弱点,才会被设计算害。孤已经是天下的主宰,没有任何软肋,也就没有人敢动孤。倒是我的烟儿,你的弱点又是什么,才会遭人算害?”是宋清远,烟铃回思往事,叹息。烟铃想了想,看着轩戈回道:“我不会告诉你,我怕有一天我们也反目成仇。”不,不是有一天,烟铃在心中默默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仇人,缭帝轩戈,我没有忘记,我与你之间的血海深仇。下一个,我要对付的,就是你和你的国。轩戈不怒反笑:“既然你没有办法消除自己的弱点,那你可要当心,不要让它再被人给发现,用来对付你。”轩戈挥袖踏出离红殿。过几日轩戈闲来无事,想起天下虽已尽在掌中,唯有西边白虎族一族始终不曾归服,终究是个祸患。便带领王军,浩浩荡荡地展开西征之行。烟铃没有随军,而是借故留在皇宫。实则溜出宫去,雇舟顺西江而下。浔江的江盗已灭,禁江令也随之解除。如今浔江上,商船来往。烟铃立在舟上,划舟的白发渔翁唱道:“红尘皆漫语,一片痴人歌。”来往商船上的人,睹见绝色白衣女子遥立舟上,疑是仙子降尘,纷纷向烟铃望去。船中的商贾,听闻有绝代佳人,也探出头来一睹芳颜。渔人笑,桨划涟漪,对烟铃说:“他们在看夫人呢。”烟铃兀自望向远方的山脉,不顾众人,悠悠地问:“美,究竟是对是错?”渔人又笑言:“老夫不知对错,只知世人皆爱睹绝色。但若事不关己,也只会冷眼旁观罢了。”到了岸边,烟铃下了舟,一叶孤舟又飘而去。烟铃顺着柳道走去,这里便是自己的死士——宏镖,刺杀轩戈的地方。宏镖自尽后,轩戈不解恨,命人将刺客尸首大卸八块,又丢入江中喂鱼。烟铃知后秘密派人搜寻宏镖的尸身,却也江波浩渺,不寻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