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就让人将食盒送到她这里,要她帮忙转交。
也不知道是为此忙活了多久。
不过他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时好时坏的。
恐怕初沅尝过以后,就能猜到这碟糕点是何人相赠的了。
思及此,谢贵妃不由怔住,登时反应过来。
“这个三郎啊,还真是会耍心眼。”
是刻意做一些次品,好让初沅识出他的身份呢!
这日中午,那个为滕子逸引路的内侍,终是于灌丛中苏醒,趔趄着回到桓颂的住处回禀。
“奴婢无能,还没有确保事成……便遭人暗算,昏迷了过去。”
按照原本的吩咐,他是要在水榭外边守着,直到那个承恩侯世子和昭阳公主完事,木已成舟,再带滕子逸出宫的。
谁曾想,他还没看到滕子逸进去,就率先失去了意识……
听着他的话,桓颂站在瑞兽香炉之前,手持香箸,慢条斯理地拨弄着香灰。
隔着一小段距离,他的嗓音若远似近,带着几分冷意:“你一天一夜未归,杂家也没觉得,你能带回什么好消息。”
说着,他重新放进一块沉水香,将香炉的云母镂空盖子给阖上。
缕缕腾起的烟雾中,他侧首,睥睨着脚下匍匐的内侍,启唇慢声道:“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滚。”
看着那个内侍连滚带爬地出屋,桓颂落座圈椅,双眸微阖,伸手摁住了眉心,“阿潆啊,还是怪杂家,太心软了。”
若不是阿潆的缘故,他也不想出手,设计让滕子逸去捡便宜。
可惜他没有料到,谢言岐也会在昨日进宫。
恐怕他处心积虑备好的冰镇梅子酒,到最后,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思及此,桓颂不禁睁开眼睛,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眉骨,稍作思索。
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走。
他筹谋的那些凶杀案,对初沅的刺杀,以及红袖招那个宣菱,都引着三司的调查方向,在靠近昭阳公主的旧事。
除却三年前,她回宫之时的刻意阻挠。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针对昭阳。
因为他知道,那个谢言岐,总能将她的麻烦,桩桩件件地解决。
他想借此引出的,只是昭阳公主的过往,是十八年前的旧事。
毕竟昭阳那孩子,也确实可怜。
——他都有些怜爱了。
忽然间,桓颂不由得笑了:“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报应吧。”
“让你真正地尝一下,遭到背叛的滋味。”
“陛下。”
十八年前,你怀疑跟随着你南征北战、打下江山的宋家,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就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真正背叛你的,其实是你的至亲至爱之人。
你最疼惜的初沅,她所有的悲痛过往,悉数拜你深爱的皇后所赐。
恐怕你也不会想到,你以为的忠仆,就是十八年前,那个叛臣宋颐的长子,宋长淮。
桓颂,是还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