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他,不是世子,便是谢大人,疏远且客套。
也就偶尔,会连名带姓地直呼他姓名。
不过,也许是由于三年前,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世子这个称谓由她口中唤出,似乎总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和暧|昧。
尤其现在,她靠在他怀中,仰首望着他,一颦一笑,一个细微的动作、眼波的流转,就有如迷魂调一般,撩动着他的心弦。
谢言岐喉结微动,仅存的理智,几乎就要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土崩瓦解。
他颇有几分无奈地握住她的细腕,将她不安分的小手从腰封间隙中取出。随即,惩戒似的捏捏她的柔荑,半垂着眼睑看她,笑问:“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初沅轻眨睫羽,眼角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泪花。
她的嗓音犹带哭腔,听起来,当真是无辜极了,“在讨要我的生辰礼呀。”
闻言,谢言岐又是无可奈何地一笑。
他道:“臣不是,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么?”
四目相接,他的眸中映着荧光点点,就有如繁星揉碎在他的眼底,深邃又温柔。
初沅仰首凑近他,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问道:“你是我的,什么人?”
谢言岐笑道:“就要看殿下,愿意给臣怎样的名分了。”
说着,他俯首啄吻她的唇角,追问道:“殿下要给臣怎样的名分,嗯?”
为着宫里的生辰宴,宫里可谓是忙忙碌碌,生怕出半点的岔子。
这日清晨,圣人本是想尽早去接初沅进宫。
可是还未待他盥洗,他就在宫婢为他更衣的时候,突然呼吸发堵,眼前一阵晕眩,随即便呕出一大口黑血,染得衣衫脏污。
见到这般情景,整个金銮殿登时一片乱象。
尚药局闻讯,也匆忙出动了长官温清平和一众御医。
温清平跪坐榻前,胆战心惊地为圣人切脉诊治。
他沉默的这阵,殿内亦是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慢慢地,温清平的额角渗出细微冷汗,眉头也跟着蹙起。
瞧见他的这幅神情,虚弱卧在榻上的圣人咳嗽两声,不禁厉声问道:“温清平,你有话就直说。朕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近期,他已经不是头一回,有这样的症状了。
温清平忙不迭跪倒,战战兢兢地颤着嗓音道:“陛下精血亏虚,性加急躁,想来,是服食了过多的方士金丹……”
随他话音一道落下的,是圣人怒不可遏,扔甩出的一个瓷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