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带着早年习武落下的薄茧,时有时无摩挲的动作,暧昧的酥麻。
正值此刻,楼阁下边的蹴鞠赛如火如荼,观客们不禁为这精彩绝伦的赛事,倏然爆出称叹。
——“陈将军不愧是驰骋沙场的老将啊!没想到,凭着他的一己之力,竟然就逆转了全局!”
便是同桌的长公主等人,也由此侧目,看向楼下的马球场。
他们的笑语和称叹近在耳畔,初沅感受着他隐秘的动作,下意识地脊背挺直,亦是佯作观赛,循着他们的视线远望。
……
半个时辰以后,楼下的蹴鞠赛终于以那位陈将军的获胜告终。
因是到了用膳的时间,所以初沅就随着长公主起身离席,往行宫那边回返。
直到离去之际,谢言岐方才卸去手劲,慢慢地将她松开。
初沅的手上,似乎还留存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交握着双手,置于腹前,不自在地攥紧细指。
走在她旁边的长公主不禁目光下移,自然就在不经意间,瞥见她手腕多出来的玉镯。她拉起初沅的那只手,垂目端详,随即,她似笑非笑地打趣道:“不愧是谢家的三郎,还真是懂得,如何讨得姑娘家欢心。”
瞧瞧,这随手送出的玉镯,都是如此不凡。
白玉嵌金,通透温润,圈在初沅的皓腕之上,衬着她欺霜赛雪的凝肌,当真是熠熠生辉的润泽。
初沅一直记住的,是和他十指相扣之时,他掌心的温度。
倒是忘了,他起先就在她腕间套上的这个玉镯。
现如今,此事已让长公主率先点破,初沅也无法再寻理由开脱。
她微不可查地瑟缩一下,想要将手收回,瓮着嗓音唤道:“姑母……”
她的尾音低柔带着娇,不难听出其间的讨饶意味。
长公主看着她那双隐含忐忑的瞳眸,到底是不忍心,将那些话摆到明面上来说。
她攥住初沅的细腕,拉着她,向自己凑近几分,“姑母不知道,你对他,究竟有多上心。但姑母看得出来,你现在啊,完全是在任由他牵着你走。”
“你这样可不行。”
方才在席间,尽管她不能看得真切,但也能有所察觉。
毕竟,初沅坐在她身旁,是显而易见的僵直,和惴惴不安。
当时,初沅的另一边,紧挨着谢言岐。
想也知道,她究竟是在紧张些什么。
若她是不情愿,尚且还好——
那她大可小声暗示,求助于她。
可她并没有。
这说明,她对那个谢三郎,还是存有情意的。
长公主又并非那类□□的长辈,如果心里不认可,便要执意毁人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