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刺客!”姜遗光大叫起来,摸到窗户边,翻身跳出去。
“有人吗?快来人啊——”
姜遗光边叫边跑。他这几日在城主府转多了,跑起来完全不像个目盲之人,很快就跑到楼梯口。
但楼梯口也守着人,看见他,立刻有脚步声传来。姜遗光再度转身奔到围栏边,翻过去,一跃而下,落在柔软草地上。
下面也守着人,被他突然一跳惊呆了,不声不响朝他奔来。
姜遗光随意找了个方位就径直跑。
来的人这样多,不出意外,大门也被他们堵了。那只能从其他地方走。
令他心惊的是,不论怎么喊,城主府都没有人,偌大府邸,似乎只剩下他,和几个目的不明的歹人,身后跟着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粗粗一听,少说有七八人。
喊了一会儿,他便不喊了,在城主府中绕来绕去,好几次险险要被逮住,却又灵活地闪避过去。
“不是说他是个瞎子吗?瞎子他娘的也这么灵活?”
“他装瞎的吧?”
“不,他真看不见了,现在能跑估计是因为靠耳朵听,咱动静太大了。”
知道姜遗光在靠什么逃后,追着的人很快就有了主意,拿了铜锣、皮鼓专门到他附近咚咚锵锵敲起来,声音又杂又乱,刺耳难听。
姜遗光确实听不清了。
那声音尖锐刺耳,搅得他无从分辨另一批人刻意放轻的步伐,更有甚者,借来一把唢呐,在院里猛地吹响!
一声巨大号响中中,有人轻手轻脚扑过去,手刃打在后颈,姜遗光晕了过去,被接住。
“总算逮住了,就这小子最能跑。”
“绑严实点,要是让他跑了,就换成你们来替他。”
这话说得几人一抖,动作更快起来,绳结都多打了好几个。而后把人同样放在板车上,铺了稻草往外走。
柴房中,城主和府上侍人们皆被捆了手脚,晕倒在地。
姜遗光过了很久才醒来。
他察觉自己手脚依旧被捆住,口却没有堵住,躺在冰冷地面上。
他没有睁开眼,因为他看不见,这于他而言没什么意义,只能竖起了耳朵细听。
可这也似乎被他们察觉了。
捉他来的那批人不知把他关在了哪里,他闻到了木头和木屑略带酸涩的气味,耳边是好几个人不断锯木头、砍柴的声音。
再远处,才有人隐约交谈声传来。
那几个锯木头的人真就只是锯木头,一刻不停,嘎吱嘎吱声听得人浑身发毛,牙根都酸了。好不容易停下,又有人搬了乐器来,铜锣、铜号、琵琶什么的,乱七八糟随心拉弹,吹吹打打,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奏乐之人却仿佛乐在其中。
姜遗光咳了两声,假装醒转过来。
那声音更大了。
姜遗光道:“你们绑我来做什么?”
没有回应,吹奏声仍在。
姜遗光自顾自道:“我在城里这么多天你们也没有抓我,是因为明天的渡厄节吧?”
“莫单、周齐二人也被你们抓走了吧?专门捉我们这些‘恶人’,为什么?”
“还是说,你们觉得,抓了我们这几个恶人,能让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