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掌柜很是狼狈,捆得严严实实,嘴里堵上布巾,涕泗横流,见黎恪进来,连忙呜呜呜叫起来。
黎恪摘了他口里堵嘴的巾帕,单刀直入问:“你这间客栈是不是曾经死过人?”
“什么?怎么会……”丁掌柜矢口否认,“除了昨天那个,真没有了。昨天那个也奇怪的,不是我们店里的……”
“我再问你一遍,姜善多住的那间屋子,是不是曾经死过人?”黎恪冷下脸来,一点点掐紧了对方的喉咙。
他手上,也曾有过不少人命。
丁掌柜为其杀气腾腾的目光所摄,仍旧咬死了不认:“贵,贵人,真的没有,小人在这开店十几年了,一直本本分分的,除了昨天那个以外,真没有出过什么事儿……”
“你现在交代,还有机会。要再不说的话,到时我去问本地县令,若是发现有那么一起命案,你就给他陪葬吧。”黎恪平静道。
他看着对方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丁掌柜一抖,肥胖身躯不断哆嗦起来。
黎恪却不再理他,松开手,往外走去。
“等等贵人,我说,我说……那间屋子里……确实死过人。”丁掌柜两眼一闭,咬牙开口。
旋即,他脸上便被狠狠砸了一拳,嘴里弥漫起血腥气。
“死过人你还敢让人住?嗯?”黎恪收回拳头,再度揪住对方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
“给我说清楚,死的是谁?怎么死的?家住何方?”
丁掌柜哪里还敢再瞒,连忙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就在端午那一日,好几个本地书生,他们家住得远,原本定了屋子准备第二天去看赛龙舟。头天晚上去看了那位毓秀姑娘,结果毓秀姑娘死了,他们几个醉醺醺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小二去叫人,就发现他们死了。
死状也是诡异非常,他现在想都不敢回想,一想起来晚上都要做噩梦。
但这件事不知怎么被瞒下去了,县令老爷那边悄悄把尸首接过去,后来就说这几个书生都是病死的。
毓秀?
又和她有关?
黎恪不信邪,松开手:“说清楚,他们是为什么死的?”
丁掌柜要是可以,都想给他跪下了,可他正被绑着,浑身动弹不得,只好说:“这位贵人,你这就难倒我了,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也不清楚他们怎么死的……”
“那几个人的姓名小人倒是知道,小店有记录。我只能说他们死的都不一般……”
“像是……像是被鬼缠身……”
他说出这句话来,自个儿先闭上了眼睛,生怕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书生又给自己来一拳。
黎恪却很冷静的退了半步,松开他。
“再说清楚些,你应当见过。”
姜遗光下水捞过那位毓秀姑娘,打探过那十九个书生的死,真要说和毓秀有关……也说得通。
但他总觉得,不该如此才是。
九公子和兰姑也跟着下来了,一并听。
此刻,门外大道,传来由远及近的丧乐声。
唢呐震天响,嘹亮、高亢,几乎要吹破这片朦胧天地。
“劳烦这位兄弟去打听打听,是哪家在办丧事。”兰姑对其中一位侍卫说道。
那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折返回来,回道:“是这镇子上一户姓刘的人家,他们家大女儿前几日得病走了。”
兰姑眉头一挑:“姓刘?”
三人面面相觑,黎恪忙问:“是不是生了兔唇的一位姑娘?平常用面纱遮脸?”
那侍卫又跑出去问了,过不久,回来:“对对对,黎公子你怎么知道?”
黎恪喃喃道:“她竟然也……”她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