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在笑,等兰姑掉下来。
那大黑狗也跟着笑。
姜遗光奔过去,他的速度也很快,腿伏低后借力跃起攀上前头人的肩膀,脚下轻点,不断踩着他人肩头到了中央,蹬上酒楼墙门后,猛地一个反跃——
伸出的手,正好接住了从楼上坠落的兰姑,一拉,揽住肩腰,慢慢落下去。
兰姑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兰姑!!”位于楼顶的黎三娘目眦欲裂,冲到围栏边往下看,跌入谷底的心又高高抛起。
“善多?你接住她了?”黎三娘欣喜。
一瞬间大喜大悲极度转化,黎三娘甚至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
善多揽住昏迷过去的兰姑调了个方位,背在自己背上,仰头向上看。
黎三娘冲他喊道:“还好有你在,要不然,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遗光道:“我也是赶了凑巧。”
他站直身后,面对的便是底下一群又一群站在他周围一圈戴了狰狞鬼怪面具、死死地盯着他看的人。
很难再说这些还是人。
从面具孔里透出的目光,恶意、森寒、阴冷,无比怨毒。
他们静静地将两人围成个圈,不让人出去。
姜遗光取了镜子,扣在手里往前照。
那些原本围着他的人。眼神逐渐迷茫清醒过来,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拉了伙伴走远了。
黎三娘此刻已从楼上下来和二人汇合,接过兰姑放在自己背上。
“善多,慎之和九公子去哪儿了?你现在要回客栈休息还是继续走走?”黎三娘道。
姜遗光实话实说道:“我早就回了客栈休息,现在已过亥时,你们一个都没回来,我是出来找你们的。”
“什么?已过亥时?”黎三娘不可置信,“我和兰姑才逛了不久,怎会过得这样快?”
姜遗光平静问:“三娘,你见到了黎兄和九公子吗?”
黎三娘道:“慎之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块吗?我看见你俩一块儿走的。”
姜遗光道:“我没有,我自己只看了看焰火和杂耍就回去了。”他平静道,“三娘,你一定是看错了。”
“又或者,黎慎之身边跟着的人不是我。”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叫黎三娘有些毛骨悚然。
“这闽省的小鬼还真是多,才来第一天我们就都被缠上了。”她奇怪道,“善多,反而是你竟然没事?”
姜遗光笑了笑:“客栈里有鬼,我出来了找你们。”
他道:“你先带着兰姑回去吧,我再找找。衙役那边我自己问过了,他们也会帮着找九公子。”
黎三娘背上还背着个人,实在不方便,点点头同意了。实际上她心中想的却是,反正那两个人丢了也死不了,不过善多要去找,那就让他找吧。
姜遗光沿着游神行进的路继续往前走。
一条街大半的灯都熄灭了,灯光暗下。
地面上满是各色彩纸、纸扎的彩花儿。
路边还有些小摊贩,贪图最后一点客人,没回去。有卖涂笋的、卖贝壳卖鱼卖粥的,还有些卖手帕面具灯笼一类。
姜遗光过去询问,不出意外地没有得到答复。
经过这条街的人太多了,面具也多,他们哪里记得到其中一个带着火烧似的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