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追逐的姜遗光此刻静静地缩在一棵树上。
他穿的衣服颜色并不鲜艳,悄声藏在茂密树叶中,活似一道安静的影子。
那群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马背上没人!
这小子,趁他们去追马的时候逃了!
“赶紧找!他肯定躲在树上或者树丛里。”
“别等天黑,天黑了更找不着人了。”
夏日,天晚得慢,但这片树林也不小,真要藏起来,他们花一天都未必能找到。
姜遗光藏在树中,侧耳去听,又静静看着在他藏身树下不远处的那群人。
他们正专门挑那些高大的树,射箭试探上面有没有藏人,只是收效甚微,还有些箭射上去,卡在树枝里掉不下来了!这样一来,他们更俭省些,全靠眼睛看。
“这么一棵棵找也不是时候啊,大家要不分散些,谁要是发现了,喊一嗓子兄弟们就过来。”
“也成。”
这群人商量后,各自分散开,姜遗光的视线内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一个拿了棍子,边踩边往四周戳,既是赶走蛇,也是在试探有没有人。其他两个专门抬头看顶上树冠里有没有藏人。
渐渐的,那三人来到了他藏身的树底下。
其中一人抱怨道:“老哥,要不我们回去牵条狗来?畜牲鼻子可灵多了。”
另一人附和:“是啊,反正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找不着,骑了马带狗过来,耽误不了太久。”
姜遗光的手里,已经捏住了几根针。
闫大娘教过他。
“别小瞧真这小小一枚绣花针,要是扎准了地方,既能让人活,也能让人死。”
“就像这脖子,你往这脖子的骨头上扎,没用,扎穿了经脉,用处也不大,那人还是能挣扎会儿。得摸着这地方。”闫大娘指给他看,脖子正中央,“那儿要是扎穿了,保管叫都叫不出来,没一会儿就咽气。”
底下一人抬头看时,姜遗光手腕一动,一根细针爆射而出,扎在树上鸟窝的一颗蛋里。
两只对姜遗光虎视眈眈的鸟惊得骤然间振翅飞起,簌簌落下叶,正往下飘时,又一枚针迅疾如流光,扎在了仰头看树的那人抬起的喉咙间。
而后,又是一根,穿过了另一个离他远些,同样仰头张望的人喉咙。
正好,没入喉咙正中。
低头看着的那人才惊觉身边两个人突然就倒地了,刚要大声喊,一道身影快如鬼魅出现在他身后,手搭上了他的脖子。
“咔嚓”一声。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后一道声音。
姜遗光把三人全都塞进了路边随处可见的高大绿丛中,自己再度闪身上树。
待他重回树梢,那些被惊走的鸟儿还未回巢。
不远处,又几人走来,不断张望。
没有人注意到,树顶上,有人静静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