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外面的形式都要比前一日更严峻几分。
黎恪没法出去,他也不能出去,只好在狼族的领地内找草药,炮制药材。
姜遗光回来得越来越晚,身上也常常带伤。他不在乎,黎恪却很忧心。
“已经第八天了。”黎恪担忧道,“依旧没有头绪吗?”
姜遗光摇摇头:“没有。”
他说:“我问过怎样才能去第一城,可是它们都不知道。除了牲畜和人以外,其他鸟兽皆不得入。第一城的位置也没有问出来。”
黎恪若有所思。
“但听说,除毛虫国外还有羽虫国,飞禽与走兽间关系密切,两国国王关系也不错,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一旦两国之间发生重大变故,两国国王一定会出来干涉。
黎恪正是暗示姜遗光可以用同样的方法离间两国关系。
姜遗光道:“我明白。”
不过,一切都得等他拿下十五城再说。
既是必要,也是试探。
试探兽国是否有其他防范举措。如果有,他给那群牲畜们送草料的行为就是退路。
若是没有,则意味着,他可以用同一招把整个世界搅乱。
他不知道入镜人有多少,也不知黎三娘等人是否在同个幻境中。每座城池挨个去找实在麻烦,不若将消息放出来,那些能活下来的入镜人,自然会来找他们汇合。
黎恪安慰他道:“不必担忧,我想,只要不是必死局面,九公子他们总是有办法脱身的。”
姜遗光道:“就怕他们真碰上了必死局面。”他看向黎恪,道,“三娘这回是第十一重死劫,听说更危险。”
黎恪一怔,说:“确实。”
他道:“女子更艰难些,被关在女人屋里生育,到不能生了,就作为肉人。十五城的女人屋里既然没有,想必在其他城。”
他心道,黎三娘的年纪还不算太大,应该不至于立刻被作为肉人。即便被卖,也当为人宠才是。
谁也没提那个最糟糕的可能。
姜遗光道:“我会留意的。”
十五城的动乱依旧在继续。
每天都有喊杀声,各野兽族群相互厮杀,披着晨起霞光来,带着鲜血和敌方的尸首离去。
不少族群相互攻击时,总要经过狼族领地。狼族的狼们都被姜遗光教训过,看见它们打就立马跑开,要是谁故意把敌对的兽引到它们的地盘上,它们就立刻联合对手一起上。
这样一来,狼族反而成了一片难得的清净地。
但直到现在,牲畜们余威尚在,还没有兽敢去挑战他们的权威。
是夜,姜遗光又披了件狐狸皮,和上回一样,先跳进泥坑里打滚,直到浑身都是泥和草的味道,再去洗干净,背上一大筐草,才悄悄离开。
他一路溜进了城里。
这回城里气氛远比他上一次来紧张许多,家家户户门窗紧锁。姜遗光沿着街道一路溜一路看,这回的狐狸皮黎恪帮他处理过,极为贴合,任谁看都认不出狐皮底下是一只狼。
他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户房屋。
他记得,这里住着一家鸭子。
姜遗光侧耳听了听,果然听见这户野鸭正商议着什么时候搬走。
鸡、鸭、鹅等家禽因不能飞,所以习惯和兽们混居着住,这户就是如此。姜遗光走到门边,轻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