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一丝考量,谢迪低头看着面前正在窃窃私语的同学,声音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集合!”
“哎呀教官,再让我们休息休息呗,才刚跑完十圈,太累啦。”
“就是就是,教官你就心疼心疼我们呗。”
“对啊,教官你……”
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音突然像是被遏制住了喉咙一般,整个场上似是被一阵暴风雨突袭一般压抑地不像话,雨水的潮湿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泥土的芬芳,顶级alpha的绝对压制,几乎是整个操场上的学生都感觉到了一丝丝颤抖,在这恐怖的信息素之下,想要弯腰臣服。
指挥系二班的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面前的黑发alpha脸上完全没有平常被他们说话时的为难表情,整个人淡漠冷然,眼睛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
“我最后说一遍,集合。”
话音刚落,信息素随之撤离,没有一个人敢再起哄,二班所有学生手忙脚乱地起身站好,整理队伍所用的时间是平常的三分之一还不到。
唯一一个没有被影响的沈墨低头笑了一声,准备回头训练自己队伍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一声小小的惊呼声,
“好帅啊。”
他扭头就看到经常和路恩在一起的兰斯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不远处的谢迪,脸上似乎都微微有些泛红。
“回神吧,该训练了。”
耳边突然响起自家教官的声音,兰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立马转移话题道:
“好的教官!教官,路恩今天说要回家一趟!”
“我知道。”
路恩不久前给他发了消息,说是他家里人让他回去一趟,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其实路恩也不知道,坐在回家的轻轨上,金发oga扭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微微放空,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了小时候和父母相处的场景。
和很多家长不同的是,路父路母简直是将严格军事化管理这几个字贯彻到了路恩一整个的童年时代。
他记事比较早,或者应该说那些事情都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还记得学走路的时候,年幼的路恩双腿一开始还不是那么有力量去支撑起自己全身的重力,这明明不是他的错,而是每个幼儿都会经历的成长,然而一旦他没有扶好栏杆摔倒在地哭泣想要让母亲抱抱的时候,他母亲都会用一种极度厌恶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跟旁边的路父说:“他怎么这么笨,动不动就摔倒,都是你的破基因惹的事儿!”
然后再回过头来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哭什么哭,赶紧起来,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你烦不烦。”
后来路恩就不哭了,可是依旧逃不掉父母成天成夜的指责,特别是上学之后,考得不好了要被骂,说没有出息,以后怎么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考得好了就会说只不过这一次好了,有什么可骄傲的,有本事你下一次也考好。
失败了没有鼓励和安慰,成功了也没有庆祝和喝彩。
在这个是家却又不像家的地方,路恩从来没有感受到一点温暖的气息,永远都是寒冬腊月,即使盖上好几层棉被,却依旧是能够将人冷死的温度。
看着眼前紧闭的家门,路恩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将门打开。
没有因为孩子回来就忙碌飘香的厨房,也没有看到孩子额头上没拆掉的绷带而怜惜的眼神,有的只是在他刚刚进门就传来的指责声,
“让你早点回来不知道吗?!磨磨唧唧你怎么不半夜再回来?!”
“……”早就习惯的路恩面不改色,身上的书包也没有放下来,看着坐在餐厅里的一a一o,声音冷淡,“你这不是好好的么,还让我回来干什么?”
“你这是跟你爸妈说话的态度吗?!白养你了是不是?!”
路父听到路恩这冷淡的语气就一阵来气,“砰”的一声将水杯砸到桌子上,双眼一瞪看向路恩,
“你有什么可怨我们的,如果我们不对你严格一点,你会有今天的好成绩?!养条狗还知道感恩呢,早知道你这个德行,我当初就应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你!”
“……”
路恩没有说话,反正这些话他们也已经说过几百遍了,原本还会有些难受的他现在面对这种话已经感受不到一丝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