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本就是习惯性地指责,原本的小儿子也从来都是低眉耷眼,不敢回嘴。
于是如今甜酒一副乖巧懂事的姿态,却脆生生地说了这么一句顶撞的话后,对面的一家三口都懵了。
“你说什么?”季夫人不敢置信地问。
甜酒笑弯了眼,两颗小虎牙都露出来,他用非常和善的语气解释道:“我说我是故意气你们的。”
接着,他又苦恼地自言自语道:“我说的是人话呀,你们怎么听不懂呢?”
“胡闹!”季先生眉心紧蹙。
季凯乐也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甜酒,这一看,他才终于发现,甜酒似乎真的有点古怪。
具体哪里古怪他说不清,但他的确和之前那个懦弱的废物不太像了,这个废物之前可不会笑的这么灿烂,这么刺眼。
难道真的把脑子撞坏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甜酒会主动顶撞父母,是季凯乐喜闻乐见的。
甜酒没再说话,另外三人也没人开口,似乎都在消化刚才发生的事。
甜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惊疑不定的神情,还是季凯乐最先反应过来,主动开口了。
“小隐,你不要和爸妈赌气,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怪我。”季凯乐轻轻蹙着眉,声音委屈,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甜酒惊讶地看他:“原来你知道我在怪你啊?”
季凯乐噎了一下,随即低声道:“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摔下去的时候真的吓死了。。。。。。”
“乐乐你别胡说,那是他想害你没害成,自己倒霉掉下来的,你不要总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季夫人蹙眉道:“季隐从小到大惹的祸还少吗,你能一辈子都帮他掩盖吗?”
那晚季隐摔下来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等季凯乐惊慌失措地把他们带过去的时候,季隐的头部已经流了一大摊血,人也已经半死不活。
生日宴上的人都吓坏了,生怕出了人命,好在季隐命大救了回来。
只是那晚季凯乐一直说是他不小心把季隐推下去的,但季凯乐那么懂事,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
于是在夫妻俩的安抚和询问下,季凯乐才终于说出“真相”——是季隐想推他,却不小心自己坠了楼。
一想到差点进医院的可能是季凯乐,季夫人就看季隐更加不顺眼了。
而且就算是季凯乐把季隐推下去的,那也是季隐活该,无论真相如何,这件事都必须是季隐害人不成反吃亏才行,不然网上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攻击季凯乐。
季先生也对甜酒道:“是该让你长点教训,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就该安分守己,不要给家里人添乱。”
甜酒看着面前这三人,叹为观止,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不要脸吧?
明明是季凯乐把他推下去的,这家人却还要口口声声说是他“自食恶果”,真够离谱的。
甜酒忍不住朝病房四周看了看,目光探索。
“你看什么?”季夫人没好气道。
甜酒认真道:“看看哪里藏了摄像头,你们演的这么认真,不记录一下多可惜啊。”
“闭嘴!”季先生显然是被气到了,警告道:“现在立刻离开,一会见到外面的人也最好给我闭上嘴,我们季家丢不起这个人。”
说罢,他就转身出了病房,季夫人也瞪了甜酒一眼,随后跟着离开。
季凯乐轻蹙着眉看向甜酒,小声道:“小隐,我来接你回家了,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你摔坏的手串我也会给你买新的。”
手串作为这次坠楼事件的“始作俑者”,理所当然地在那天晚上牺牲了。
只不过,那个手串并不是如季凯乐所说,是因为坠楼才“摔坏”的,而是硬生生被季凯乐扯断的。
而季凯乐这个人厉害就厉害在,他无时无刻都能戴好那层白莲花的虚假面具,又借着Omega这个柔弱可爱的身份佯装无害,而后做尽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