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寒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着小傻子:
“你能这么问肯定是你意想不到又认识的人,今天也只有杨士林是你认识的,你们传讯他了?他招了?”
这件事儿不光是叶铭觉得意外就是楚亦寒也是委实没有想到,叶铭点了点头,将下午的事儿大致和他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还有些感慨:
“真是没有想到杨律师竟然是当年的目击者,你都没有听到那个录音笔里的声音,那个丁洪生真的是畜生不如,怎么会有人坏到这个地步,连未成年的学生都不放过?”
楚亦寒听完他说的一切之后脸色不是太好看,他听着就觉得这个事儿蹊跷:
“你是说你们传讯杨士林之后没多长时间他就去了?”
“对啊,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叫他过去是要问丁洪生的事儿,而且他全程都非常的配合,问什么说什么,但是我看结束的时候刘队倒是挺感慨的,说和律师不好打交道,不过我觉得过程挺顺利的啊。”
果然听完叶铭现在的话楚亦寒的脸色更不好了,他联想到了杨士林那天给他发的那通邮件,他辞职的太突然了,正常来说他就是要走也应该提前和他说,这么多年他们早就不是普通的上下属的关系了,就算是按着他说的他想要回到家乡看看,想以后给贫困的地方做做法律援助正常也会提前和他透个口信,但是这一次却这么突然提出这么正式的书面辞职,而且今天上午他挽留他的态度也很坚决,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不过现在似乎清晰了一些。
叶铭也看出他的神色不对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亦寒抬头看向了他:
“今天杨士林的话你觉得没有问题吗?”
叶铭愣了一下,他以为楚亦寒是觉得杨士林可能是冤枉的:
“没有吧,时间点还有监控都对上了应该就是他给丁洪生下的药,丁洪生那种人竟然还做到了了副校长的位置,杨律师这么做应该就是想要让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公开丢脸,让他自己将当年的事儿抖落出来。”
他觉得从逻辑上和证据链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啊,楚亦寒的手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杯子:
“按着他说的,他目击了当年的那场罪恶,但是时间距离当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杨士林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他到现在已经从业七八年了,他打过很多的行诉案件,一个律师要想达到报复一个人的目的要比常人简单的多,如果这个案件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用这种警方一眼就能看穿的低级方式去报复丁洪生?”
被楚亦寒这么一说叶铭也觉得是有些不太对劲儿,杨士林都已经成名很多年了,他应该有很多种曝光这个事件的方式,最不济就是用大喇叭在校园里广播录音笔里的内容也行啊,为什么还要犯法?不过叶铭还是试着站在杨士林的角度去理解:
“那会不会是前几年他都没有下定决心?现在才觉得应该破釜沉舟?”
楚亦寒看着叶铭这理由找的都笑了:
“傻孩子,你当杨士林是什么人啊?他什么案子没见过,前两年他打的经济纠纷中裹挟的就是好几条人命,丁洪生这样的角色又是在掌握证据的情况下,杨士林若是一个月拿不下他他就别混了,何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叶铭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搞不懂了:
“那,那他为什么要承认啊?”
楚亦寒也微微皱眉思索,喃喃出声:
“是啊,他为什么要承认啊?”
其实他有些不愿意往深处想,在他以往的经验中,愿意承认一项罪名的前提往往是他想要隐藏更大的罪名,他也想起了张初和金雨晴的死,这些会不会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如何都不会相信杨士林就是凶手。
他忽然抬头:
“刘科在审讯的时候有没有问及张初和金雨晴的案子?”
“问了,问是不是他做的,他说不是,而且他还说他很欣赏做了这一切的人,还说我们要是抓到了凶手他还想过来看看,你们律师都是不撒谎的,他肯定不是凶手。”
叶铭这话让楚亦寒眉头一条:
“小朋友这个结论你是从哪得出来的?”
是谁说律师不撒谎的,楚亦寒自己都不知道,叶铭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律师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人啊,怎么会说谎。”
看看,还有理有据的,楚亦寒有些无奈,这傻孩子难怪这么容易被他给骗走:
“律师也是人,是人怎么会一定不撒谎,所以你是因为杨士林说了他不是凶手就真的信了吧?”
“啊。”
信了不对吗?楚亦寒手摩擦杯子的速度变快了一些,开始的时候他还不确定,但是杨士林最后的话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能够真的相信他话的也就是叶铭这样醉心人尸体的法医,在刘科那种老刑警的眼中杨士林最后的话反而最容易引起怀疑。
“楚哥,怎么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刘科应该已经布置警力在杨士林的身边了。”
“为什么?他今天问完话就让人回去了。”
今天传讯杨士林只是询问,虽然确实是他给丁洪生下的药,但是确实应该涉及不到刑事责任,过后民事责任丁洪生可以通过起诉追究,警方也没有羁押杨士林的理由,还不等楚亦寒回他的话门就急声声的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