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不算大的宫殿中,由阴影里走出个枯瘦人影,那人一身普通布衣,披头散发,脸似乎许久都没洗过,干瘦,油腻。
公尚过咧嘴笑了笑,沙哑嗓音几乎没有感情起伏,“听说你工于心计,猜不到?”
黄凌峰咂吧下嘴,“总不会是觉得,非攻兼爱搞不成,干脆一统天下,不就非攻了?”
公尚过笑得就像个公鸭被捏住了嗓子,“呵呵呵,你这不是说对了么。”
黄凌峰暗叹一声,有的时候,事情从局外往下看,确实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死得不甘心的老东西,和一个想另辟蹊径“非攻兼爱”的傀儡师,要借晋国实现点个人价值。
但当视角在局中的时候,左看右看,不过都是由上至下,由网中间扩散到边缘的影响和辐射,想知道为什么,可并不容易。
好在…
黄凌峰回头看了眼王城上空的透明光罩,还有王宫正中,正散着点点灵气,借光罩吸入的斑驳灵力而微微颤动的九鼎之一,晋王鼎。
“所以,这是在搞什么?”
伍子胥连一丝停顿都没有,“集国运,会让晋国更强盛,自然,也会让我和公尚先生,更容易达到目的。”
黄凌峰笑着摇了摇头,让一个国家更强盛,不是靠解放生产力,发展各领域技术,而是靠国运…
这玩意对他一个21世纪的好少年来讲,有点扯淡。
黄凌峰从怀中取出晋公印,“还需要这东西?”
伍子胥点下头,“不错。确实需要这东西。”
黄凌峰看着由背后走来的西施,不由翻个白眼,“我要一统晋国,你们看起来也要,咱们之间,看来没得商量了。”
伍子胥颇为反常地叹了声气,“不得不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能在晋阳折腾出那么大动静,几乎一战将整个晋国形势颠覆,实在是我没想到的。”
公尚过也跟着点了下头,“不得不说,你确实很特别。否则我们也不会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仓促出兵。”
黄凌峰觉得有点新奇,这俩人就像两个有问必答机器。
“你们似乎…很坦诚。”
伍子胥哈哈大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因地制宜,因时制宜,这些话可都是你们说的。”
黄凌峰心中倒是掀起了翻小小波澜,对方知道自己是“秘境外来者”?
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是了,春秋虽说是个礼乐崩坏的时间段儿,但毕竟还没完全崩。
宋襄公更是以自身性命,放弃了攻击正在渡河的敌兵,然后被一个大大的“蠢”扣了许多年。
以后世眼光去评判古人,许多人都会做,却也有许多人会忘记,在那个时代,那个环境下,有些事是很正常的。
礼义廉耻,礼在崩,但并没完全崩,后世习惯了为了获胜不择手段的人,总归是笑话一下那些守礼的“蠢货”。
黄凌峰无奈摇头,玄武门是老李家内斗,鬼门关是什么地藏另辟地狱的玄幻,与自己为敌的,看起来大多都像些“十恶不赦”的家伙。
但眼前这俩人,咋说呢,大抵上便是目标冲突,无关其他罢了。
对于黄凌峰三人来说,一统晋国是为了活下去,而对伍子胥他们来说,则是复仇和追梦的必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