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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霖回到宫中,已是掌灯时分。
一直陪同的李绅立马对杨春生道:“杨公公,还不给万岁爷沏茶?这都累了一天了,还没点眼力劲?”
杨春生立马去御膳房安排,李绅则守在泓霖身边,看着泓霖单手握拳枕着脑袋轻捶,立马道:“万岁爷,您这是累了吧?让奴才给您捏捏肩?”
泓霖罢罢手:“朕不是累,只是今日这事朕觉得事有蹊跷。”
李绅一愣:“万岁爷何出此言?”
泓霖道:“你想,胡老汉家居钱塘县,距离京城少说也有四五千里路,他是怎么走到京城的?”
李绅一惊:“这个,奴才也没想到。”
泓霖接着道:“你想,按他这个岁数,这一路上少说也得走上两个月,莫说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就算是一个壮年郎都不一定吃的消,为何就如此轻松抵达京城?”
李绅小声道:“刚才在章大人府邸,奴才也听说了,与胡老汉一道来的还有几个同是受灾的流民。”
泓霖:“问题就出在这里,你想啊,一群原本不认识流民怎么就能聚集到一块儿,到京城告御状呢?这不合常理啊。”
李绅:“那万岁爷的意思是?”
泓霖顺势侧着身子往榻上一躺:“朕觉得这事定是有人在幕后指示,不然就凭胡老汉,他哪来的胆子进京告御状?
此事必须要彻查,你立刻安排人八百里加急前往钱塘县查实,到底是什么人教唆胡老汉进京的。”
“奴才遵旨!”
李绅不敢怠慢,立刻行礼离开了御书房。
他不敢想象,泓霖的心思竟是这般缜密,从一个平民告御状身上居然会联想到这么多事,不由感到心寒。
……
三月十八,不到半月功夫,李绅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带来了钱塘县最新消息。
等李绅看完奏报上面内容,不由大吃一惊。
经查实,胡老汉以及那些流民入京告御状,皆是因为当地一名彭姓士绅出资支持,指示的他们进京描述江南灾情状况。
而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彭姓家族官员与那刁蛮图因为公务上的分歧有过节。
当然这只是分析,李绅得出答案是这彭刚欲要虚构灾情之变,鼓动灾民入京,目的就是为了扳倒刁蛮图。
如今搜集的情报得知,今年江南各地都没有灾情,百姓在开春之际就已经恢复了农作,根本没有所谓的天灾流民。
李绅不敢怠慢,立刻拿着第一手情报去找了泓霖。
泓霖看过后顿时大发雷霆:“好一个彭家!亏朕和先帝往年对他不薄,没成想竟是因为嫉妒刁蛮图政绩,而不惜鼓动刁民诬告一位地方重臣!
此风断不能助涨,朕要将这些涉案人等一并查办!”
李绅又递上另一份折子:“万岁爷,这是刁蛮图陈述的折子,言彭刚一家常年在私下与人交会时,对当朝时政多有批判,更是对万岁爷登基以来不少事写成秘闻,此举真是国之大忌!”
李绅的话彻底将泓霖另一面展露出来:“立刻拟旨,彭刚妖言惑众祸乱朝纲,鼓动百姓意欲图谋不轨,
令刁蛮图将彭家抄家查封,主使彭刚以及其九族家眷,连同所有与彭家亲密之人,全部押解回京等候处置,
再令地方巡捕搜集彭家罪证,交由特属衙门验证!”
李绅:“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