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安顿好陆议后,刁蛮图喊来马遵商议。
一听刁蛮图决定举兵回南岸,马遵急道:“将军,此乃东夷奸计也,岂可中计?”
刁蛮图道:“马副将军,说要渡河回击的是你,如今人家愿意把南岸拱手相还,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马遵道:“此一时彼一时,东夷遣使诈我等回营,必是早有所准备,细细想来,只要将军手中三万大军不失,
河运就未曾真正被东夷掌控,一切尚有转圜余地,可若是渡江回南岸,那就真如羊入虎口了。”
刁蛮图:“人家都指江水为誓,又岂会失信?”
马遵急道:“将军!敌人之言如何轻信?如今战事已开,信义之词与战场厮杀最为无用,当速速斩杀来使,随即取道北上方为上策!”
刁蛮图:“如此,我家中妻小就不顾乎?取兵北上,粮从何来?”
马遵:“北上所经诸县均有余粮,足矣让大军开赴京师之用,而后与朝廷大军一道火速南下,介时又何惧东夷?”
刁蛮图一听,叹息一声:“然我家小必死无疑啊。”
马遵道:“为将者当不拘小节,将军岂能眷恋家中妻小而置江山社稷与不顾?”
刁蛮图思索再三,最终叹息一声:“罢了,姑且相信东夷一回,我失去南岸绿营已是身怀其罪,若不能重掌河运,朝廷必会降罪,即便我姐姐也无法为此开脱。”
马遵哭道:“将军,哪有羊入虎口之理啊,当北上为上策,再不济,也该以北岸为据点,厉兵秣马,与东夷对峙决一生死啊……”
刁蛮图:“我意已决,你休要再劝,告诉陆议,我愿意接受他的提议,亲笔上书朝廷,命其送船只吧。”
马遵唉声叹气,摇头苦笑一声,便起身离营了。
第二天,刁蛮图亲自迎着陆议出门道:“陆使请回去转告三位将军,只要还我南岸绿营,以及一家老小,我定当上书朝廷。”
陆议拱手回道:“请刁将军在此安歇数日,三日后,会有二百艘船只停在河道中央,将军只管领兵回营,绝无半点虚词。”
刁蛮图:“好,好啊,哈哈哈,陆使,如今已到岸边,我就不送了。”
陆议:“刁将军留步。”
话毕,陆议乘舟离去。
等陆议一走,马遵又来相劝:“刁将军果真答应了?若是东夷半道而击如何是好?”
刁蛮图道:“我会命将士多加防范,且我南军多识水性,半道而击?呵呵……”
随后又解释道:“等得到舟船返回南岸,我又岂会真的上书朝廷?此不过权宜之计矣,将军勿要忧虑。”
马遵哑口无言,细细想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也就不再追问。
……
南岸大营,陆议如期归来,吕子明亲自迎接:“陆议,此事如何?”
陆议笑道:“刁蛮图不过一介匹夫,属下三言两语之间就教其方寸尽失,直接愿意领兵渡河,吕将军只需将船开往河道中央便可。”
吕子明眉头一皱:“刁蛮图未曾起疑?”
陆议:“即便起疑,诓其过河后,便可随意拿捏。”
吕子明重重点了点头,立刻下令:“传令全军,退出南营十里,掘土设伏!”